绕着乐盛华居转了一圈,周围并无可踩的大树。君璟琛叉着腰,站在院墙下仰望,估摸着一跃而起的高度:“这围墙修得也太高了。”
曹旺跟着君璟琛走了老半天:“乐盛华居是皇上赏赐的地方,长公主亲自盯着修缮了各处。她说郡主毕竟是女儿家,她的住处院墙必须加高,还另派了侍卫来回巡视。”
君璟琛看向曹旺,忽而一笑:“来来来,站这儿,把身子放低。”
曹旺初时莫名其妙,而后便想通了君璟琛的意图:“大哥,你不会是准备翻人家墙头吧。”
“长乐不肯见我,我总得想个法子见她呀。”君璟琛指了指位置,“赶紧,让我踩着你上去。”
曹旺纠结:“这......大哥你是认真的?你现在可是皇子,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趁现在还没人看见,你麻利点嘛。”君璟琛直接把曹旺摁在墙根,“站稳了,让我借个力。”
......
乐盛华居的后院有一方小池塘,纪长乐手里抓了一些小石子,正一颗一颗往水里丢:“他走了?”
“你说不叫沈大人进来,他便只能走了呀。”盈儿知道自家小姐其实很关心沈漠然,“我看着他精神很好,应该是恢复得不错。”
盈儿见纪长乐难过,便凑上前开导:“小姐呀,沈大人让我告诉你,他还是原来的他,他不会变的。”
纪长乐扁了扁嘴:“什么沈大人,人家现在可是九皇子。皇帝的儿子嘛,行的是皇权特许,注定要做人上人啦。”
“听说亲王最少要娶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还得有几房貌美的侍妾。就算皇子另开了府邸,一天里五六个时辰也要在宫里头候着,王府里的女人却不可以随便出门,跟笼中的鸟雀没什么区别......”
纪长乐仍在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站在她对面的盈儿蓦地睁大了眼睛:“九......”
纪长乐摆手:“酒就算了,我还不至于借醉消愁。反正人家也没跟我承诺过什么,我也什么都没有答应,东西都退给他了,大可以就此揭过。”
“哎呀,小姐,是九......”盈儿急到咬舌头。
“我真的不喝酒。”纪长乐故作潇洒,“放心好啦,以后找机会带你回朔州。你开你的糕点铺子,我做我的医馆郎中。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到时候谁也管不着咱们,远离了京城才快活!”
“那么好?”男声犹如轻快的音符,“也带上我吧。”
扭头看见君璟琛好看的眉眼,纪长乐吓了一跳,手里的小石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你......你不是走了?”
“能走也能回呀,”君璟琛把石子一颗一颗捡起来,学着纪长乐的样子往水里丢:“你不出去,我只好进来,乐盛华居的院墙虽然高了一些,努努力还是能翻进来的。”
“你真是厉害哦,”纪长乐有点生气,“随便翻人家墙头?”
此时一队侍卫慌张地赶来:“郡主,方才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还隐约看到了人影。眼下我们正在全力搜查,为防歹人对您不利,还请您先移步房内吧。”
本来已经在廊柱后隐藏好身形的君璟琛,被纪长乐一把揪了出来:“不用搜寻了,歹人在这里,赶紧撵走。”
“九皇子?”皇榜布告已出,谁不知道这是未来的荣亲王殿下。
侍卫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参见九爷。”
“我没有歹意,”君璟琛露出些许尴尬,“只是有点事情想跟郡主商量,我说完就走,不会伤害她。”
“皇子了不起哦!”纪长乐像极了气鼓鼓的河豚。
狄盈儿见状出言调停:“既然九皇子找郡主有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哈。”
侍卫们求之不得,闻言齐刷刷告退。
“盈儿,你怎么也这样!”纪长乐不满。
狄盈儿全当听不到:“二位慢聊。”
“看吧,刚做了几天皇子,就会欺负人了。”纪长乐扭脸,“翻墙头并非君子所为,你也不嫌臊得慌。”
“我可不敢放任你胡思乱想,非君子所为也是没有办法。”君璟琛转到纪长乐一侧,“真论起来,皇子的身份可是你帮我安上的,怎么能因为这个,就不理我了?”
纪长乐:“不说出你的身份,还有指望解毒?我是个医士,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吧。”
君璟琛:“既然纪医士救了我,那就好人做到底嘛,活下来却不能跟心爱的人相守,那也太痛苦了。”
“我又没拦着你找心上人,”纪长乐脸红了,用极细小的声音嘟囔,“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这不是来找了嘛,”君璟琛微微倾身,盯着纪长乐的眼睛,“与昭和决一死战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要是还有命回来,就一定要跟你说清楚心里话,我心仪于你,我认定你了!”
“亲王可以娶妻纳妾、左拥右抱,也可以弱水三千、只饮一瓢。亲王需要身负重任、忙于朝堂,也需要忙里偷闲、陪伴爱侣。我从来没有自觉金贵,也保证不会自命清高。我也知道你从来不是笼中的鸟雀,我只想陪着你自在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