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纪长乐刚一回到乐盛华居,就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
药仙仙和沈隐一脸关心:“长乐,我们听说你特意去了念水庵布施,祭拜了静尘庵主,还到了后院的禅房,在那里呆坐了老半天。”
盈儿咬了咬嘴唇:“小姐,你别再一个人去盛家门口看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下次可以带上我做伴。再就是彩儿来信儿了,她说你送的礼物最用心,她和锦程少爷都很感激。”
纪念怀则仔细看着纪长乐的眼睛:“最近没再头疼了吧?有没有其他哪里不舒服?聿修说你最近常问起关于阿姊的事情,你是不是想念娘亲?”
纪长乐垂下双眸:“我自幼在念水庵长大,得静尘庵主和众位师傅照顾,去祭拜恩人、探望故友,本就是应该做的事情。”
“关于盛家,倒也不全是难过的回忆。虽然老夫人和盛相一心固权,但大夫人却当我是亲生女儿一般疼爱。那地方还是有过温暖的,所以我才时常过去站一站。恍惚间尚能看见大夫人的音容笑貌,她搂着我,还唤我芳儿。”
“锦程喊了我那么多年长姐,我也认准了他是我没有血缘的至亲。彩儿有孕了,这可是家里第一个侄儿辈,我是马上就要做姑母的人,当然要亲手准备礼物贺喜。”
与纪长乐亲近的人,不难通过种种行为轨迹,察觉到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方才纪长乐的一席话,也刚好印证了大伙儿的猜想!
“说起来还多亏了君璟屹,那天在城南庄子,他那陨铁制成的匕首引得封穴针震颤,我才想通了总是头疼的症结所在,自行拔除了那几根针。”纪长乐主动说明原委,也省了别人发问,“再加上聿修告诉我的一切,我的记忆终于补全。”
纪念怀开口解释道:“长乐啊,你母亲临终前惟愿你放下过往,好好地活下去。舅父也是怕你被仇蒙蔽了双眼,这才想出了封住穴位的办法。”
“舅父,我也曾经想过,要不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得过且过下去。可是,我无法忘记那些待我以诚,却不得善终的人;我无法容忍专会害人的坏东西,还能那么舒服地活着;我无法释怀自己被陷害欺凌,遭人一刀一刀割肉流血;我无法说服自己粉饰太平,就好像那些疼痛和无助从来没有发生。”
极力克制着情绪爆发,纪长乐红了眼圈:“我理解,你们是想保护我,为了我母的遗愿,让我活下去。可就这样苟且偷安地喘着气,活得再久有什么意义?”
沈言听得出纪长乐话里的不甘:“盈儿说君璟屹来找过你,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药仙仙也再努力劝说:“长乐,你能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尽力帮你。”
盈儿眼含泪水:“小姐,我好不容易才能再次回到你的身边,你可不可以别再冒险了?”
纪念怀有点慌乱:“长乐,你愿不愿意回朔州去?现在,马上!”
纪长乐站了起来,眼睛看向远方:“已经躲了好几年清静,最终还是回到了京城。既然已经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那就是命中注定!”
纪念怀颤颤巍巍地出了声:“长乐,你可别做傻事。”
“我心里有数,不会鲁莽行事。”纪长乐的眼神已经不再澄澈,“舅父,能够遵从本心、使出全力,才不会留下遗憾和后悔。”
多年以来尘封的旧事,被毫无征兆地揭开,纪长乐的决绝,真的让人发怵。直到她回了房间,众人都隐隐升起担忧。
最后还是药仙仙提议:“先去通知九皇子,长乐心里有他。兴许有了君璟琛的牵绊,长乐才不会一时冲动。”
“长青宫那边也得给个信儿,御史大人毕竟是长乐的亲生父亲,而且若想保长乐在宫中平安,也少不得长公主出力。”
......
在乐盛华居里养伤的这一阵子,大概是曹旺最轻松时候了。饭菜有人端到跟前,衣裳也有人帮忙洗晒,每当狄盈儿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他走来,曹旺都得先深施一礼:“辛苦你了,多谢盈儿。”
狄盈儿不知说了多少次:“好好养伤便是,不用跟我客气。”而后就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油纸包着的精美糕点,“尝尝看,我按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