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每每被九公主君柯百般央求、实在推脱不过,纪长乐才愿意进宫转转,而后不出意外地,被祥妃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拉进紫宸宫稍坐。
君之栋估摸着,君璟琛应该是等不及的。
于是,正当君璟琛盘算着,可以趁夜溜去乐盛华居、并准备付诸行动时,也没听得有人通传,君之栋就突然驾临紫宸宫。
君之栋上下打量着君璟琛:“大晚上穿戴得如此齐整,莫非朕来的不是时候?”
君璟琛既不会编瞎话,又不敢吐露实情,一时语塞。
齐申甫连忙打起了圆场:“皇上,父子连心是天性使然,荣亲王殿下准是知道您记挂着,故而提前准备好了接驾。”
君之栋嗔怪:“老东西,你怪会说。”
“哎呦呦,”齐申甫堆笑,故意逗趣,“老奴多谢皇上夸奖。”
君璟琛白天谨遵祥妃的嘱咐,在人前不敢妄动,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心想终于可以出宫看望纪长乐,不巧被皇上逮了个正着,这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该不该回到床上继续趴着。
幸好君之栋并没有深究,而是随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朕看你恢复的不错,先坐吧。”
君之栋看似在不急不缓地品茶,眼神却异常严肃:“身为君姓皇子,应当时刻谨记宫规礼仪,一言一行皆要遵从祖制、拿捏分寸。”
“皇家威严不容有失,对待任何人,都不能过于迁就和骄纵。”皇帝的语气越发严厉,“越是身份尊贵的人,就越要拿出管教和约束的手段,没有例外,你要好好记住。”
君璟琛一笑:“父皇,儿臣听祥娘娘提起过,当年您为了见母妃,总是借故跑去香雪岭。后来母妃入宫,您也舍不得按照祖制的要求委屈她,而是破例打开了皇宫的正门,亲自把母妃迎进了梅香宫。”
君之栋岂会听不明白:“混小子,这是在拿朕和你的母妃说事?”
君璟琛仍是坚持:“儿臣只是觉得,心底留有一处柔软,总好过没有半点牵挂。母妃和长乐都是极好的女子,她们都值得被小心呵护。”
“你母妃入宫后,时时以朕为第一考量,事事顺从朕的心意,慢说抗旨不遵,就连甩脸色都是不曾有过的。”君之栋只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你再看看纪长乐,论起来懂事大度、宽厚有礼,她哪一样能跟你母妃相提并论?”
两父子各有执着,齐申甫隐隐担心:“哎呦皇上,老话不是说嘛,‘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爱到浓时,任是哪一对儿互看对方,都会觉得无可挑剔。皇上是过来人,自然看得通透,九爷是您的儿子,有您当年一样的想法,这也不足为奇呀。”
齐申甫说罢,连忙呈上内务府递上来的吉日单子:“说不定乐安郡主嫁了人,就会柔和了心性。到时候她就像德妃娘娘对您一般,心疼和爱重九皇子,那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情!”
“齐申甫,你怕是老的成了精。”君之栋笑骂了一句,转而瞟了君璟琛一眼道,“钦天监算过了,转过年三月十六,是个黄道吉日。”
君璟琛难掩兴奋,意图明显:“父皇,这才刚刚入秋,难道今年里再没有吉利日子?”
“亲王成婚,正该好好准备,转过年再办,不会太仓促。”君之栋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给出了另一个选择,“今年腊月初八,不避凶忌、诸事皆宜,也算不错。”
冬天里成亲的话,沈隐不能出关,长乐一直将其视做兄长,肯定会觉得很惋惜。
想到此处,君璟琛有些心急:“父皇,还有没有更近些的日子?”
“你们两个就算省了纳采、问名,总也该纳吉、纳征吧。堂堂亲王,一副生怕娶不到王妃的样子,这成何体统?”君之栋已经坐不住了,“你究竟是有多急?干脆明日直接娶妻!”
“能够娶到长乐,确实是儿臣梦寐以求的事情。”君璟琛没有否认,“如果长乐同意,儿臣可以明日娶妻。”
“你......你......”君之栋彻底无语。
齐申甫憋笑实在是辛苦:“不妨让内务府再好好查查,总会有更合适的日子。”
君璟琛觉得机不可失,他可不想再继续焦急地等待着内务府回信儿:“父皇,金秋醉人,十月刚好,母妃的生辰恰又逢九,十月初九肯定是个大吉的日子!”
齐申甫连连称好:“十全十美,长长久久,奴才这就去让内务府查查,看看合不合适。“
月份是荣亲王亲自选定,初九又是德妃娘娘的生辰,除非哪个活够了的,才敢说那天不是好日子。
紫宸宫里的君璟琛扳着指头数了起来:“两个月,还有两个月,长乐等我,我很快就能迎娶你了。”
......
荣亲王殿下和乐安郡主已经定下了婚事。
消息不胫而走,京中无人不知。众人无不庆幸于佳偶终成,纷纷赞天作之合。
君璟屹气不过,只能牵着黑犬“四方”到了乐盛华居求见。
纪长乐摸着皮毛锃亮的大黑狗,心中感慨万千:“小黑豆,仔细想来,你才是最早认出我来的故友。云顶山上的那次,你给的一身梅花爪印,原来是在跟盛流芳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