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一篑,多等五年,你也不甘心是不是?”
兔子身上毛发一阵闪亮,狮子大开口道:“我要五成好处。出去之后,半年内一定要去乱神冢寻找神凝石、离神果,另外,再去无涯湖底一趟。”
“三成,不能再多了,否则造化神光的损耗不够补充。”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徐源长咬定三成的底限,二十年之内去无涯湖底,最终达成交易,兔子多索要了三滴提纯精炼过的“千魂液”,那可是增补神魂、炼制高阶丹药的好东西。
兔子忍着肉疼,又薅下来一堆映彩晶石,扔到造化神台之上。
徐源长哈哈笑道,“够了,够了。”
兔子鄙视地翻白眼,那小子上回也是说“够了”。
他很怀疑徐小子中饱私囊,可惜他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徐源长一口喝掉碗内百花酿,等到映彩晶石化作五彩液体,被完全炼化去掉杂质之后,他分出三成扔给一旁目光灼灼的兔子,不紧不慢抽取剩余部分的精华之气。
几年时间努力,他身上浮现出的无形幻甲雏形,有尺许宽了。
将损耗的造化神光恢复,徐源长不急着用阴阳幻火配合造化神光一点一点挖掘花瓣,那是一个耗时耗力的慢活。
他盘坐封闭房间内,缓缓调息,吸收多余能量,当务之急是提升修为。
兔子一口吞掉分给他的提纯后映彩晶石液体,忙不迭钻进越发寒酸的老窝,将黑兔踢出去。
有造化神台帮着炼化材料,他是痛并快乐着。
住了几千年的家,禁不起几次祸祸了。
……
夏去冬又来。
大雪纷飞,朔风狂舞。
一个健硕身影迎着风雪踏足百林谷山门口,黝黑刚毅的脸庞显出两分激动。
经历六年残酷打磨和修炼,他终于获准返回大宁王朝探望师父。
“呱”,一头水缸大丑陋蟾蜍跳上岩石,背上驮着肥肥胖胖的白色虫子,双方相隔十余丈打量。
来客揭掉头上压低檐子的斗笠,笑着叫了一声:“雪粒,是我!”
胖胖虫子一跃而起,兴奋地绕着差点没认出的客人转圈子。
走时是少年,归来已经长成大人。
“师父和柳姑姑不在山谷吗?狗爷呢,也不在啊。”
冒雪回家的正是曾山郎,与雪粒打哑谜一样交流,听说师父出远门几年了,不知何时是归期,心底有些惆怅失落,待听得雪粒说知道师父和柳姑姑的下落,可以带他前去,有三千里路程。
“好,辛苦雪粒,”
曾山郎笑着揉了揉雪粒冰凉的脑门,一如师父表扬雪粒时候。
下去半山院子和山谷转了一圈,曾山郎从无人打理的枯草看出几分荒凉,他心情有几分沉重,扬手给柳姑姑发出传讯,告知他已回家的消息,原本想给师父和柳姑姑惊喜。
路途遥远,这几年与柳姑姑仅仅传讯三回。
师父一直联系不上,柳姑姑回讯说他师父在闭关,让他安心修行,莫要辜负好时光。
他以前没往深处想,此时猜测师父或许出事了。
雪粒一问三不知,曾山郎没有多待,驮着缩小许多的雪粒冲天飞起。
他已经晋级二阶中期,体修之路一步一坎坷,生生磨砺而来。
片刻后,曾山郎从空中缓缓落下,打量一眼风雪中的古老石牌坊,与儿时记忆中的高大巍峨相比,他觉着石牌坊似乎变矮了许多,让雪粒留在村外,他独自踏雪走进曾经熟悉的仙桥村。
返回阔别八年的家乡,他没有任何近乡情怯的感受。
大风大雪笼罩,山村如寂。
曾山郎似孤魂野鬼游荡在空无一人的村路上,偶尔伸手触碰还有印象的树干,和破败泥墙院子。
天空铅灰,冰寒茫茫。
徘徊在一座重新修葺已经另外住着人的院子门前。
曾山郎眼中显出一丝痛苦和回忆,他就是在这座院子里,送走世上最后一個亲人,流干了眼泪。
灰暗世界,撕心裂肺的绝望,直到前两年才不再出现在偶尔的梦境里。
那个瘦弱得风能吹跑的孩子,野草一样顽强挣命活着,差点饿死病死在四面来风的房间内。
曾山郎嘴角浮现一丝不堪回首的苦笑。
院子里传出狗叫声,他转身走向山下,来到两里外的坟茔之地。
寻到单独一片紧挨着的坟头,抹去当中一座墓碑上的积雪,显露出他那个曾经当过族长的爷爷名讳,再将其它几座坟头干枯杂草灌木清理一遍,在各坟头点上香烛,摆上一碗一碗鸡鸭鱼祭品,一一跪拜磕头。
最后长跪在边上没有墓碑几乎平掉的坟包前,喃喃似呜咽。
“娘,山娃看您来了。”
“山娃还活着,活着呢。”
“山娃想您呐。”
“……”
等到曾山郎离去时候,坟包重新堆上新土,墓前竖起一块现刻的石碑,简单厚重,铭刻着他娘的名字,落款是“孝子曾山郎敬立”,代表着他的永远陪伴。
大雪慢慢覆盖坟土和墓碑。
天地共一色。
清洗干净双手的曾山郎,走到一座泥墙院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