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熟悉这里……?”陈白狐疑地看着他。
“说不定我几百年前就一直呆在这里。”席酒思牵着他下了地道。
滴答——
滴答——
巨大的温差使得空气中的水雾覆盖在墙上,阴冷的环境下青苔肆意生长,吸入肺腑的水汽带着粘稠的尘埃。
席酒思撕下外袍的一块布,转过身替陈白围在脸上,制成了一个简易的口罩。
陈白在他附身的那一刻就僵住了身体,指间的温度传到他的脸颊,明明是个寒冰之地,却能感觉到脸上那一片流连的滚烫。
这样的感觉过分奇怪。
陈白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席酒思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怕自己完全沉沦,丧失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我在想什么……
这是什么感觉……
虽然地上青苔遍布,但是意外的没有感觉到脚滑,地下的空气稀薄,戴着口罩更觉得窒息。
席酒思这会儿倒不像是人,他根本就没有受到外部条件的影响,神色不变。
墙上不知道涂抹了什么东西,没有烛火的光亮照射下来,却能看得见直通入地下的路。
“我有个故事想告诉你。”席酒思突然开口。
也没有等陈白回答,他就自顾自地开口。
“你小时候经常跑到这个地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但是你总是担心我一个人孤单。”
“你说,你爹对你不好,他偏心二弟,偏心妹妹,唯独对你严格。”
陈白想象不出来,席酒思这么一个人,怎么会住在这么阴暗的地里。
“我在这里地方待了好多好多年,或许是几百年,或许是几万年,久到我认识的人都已经死光,我的留下的痕迹已经彻底被时光抹去。”
席酒思停下了脚步,陈白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
只见他默念了一句什么,没听清,面前的遮挡的石块突然向两侧移动,石门被打开,眼前的一幕让陈白瞳孔地震。
是一潭如雪般白的池水,上面漂浮着几片雪花,顶上的石头呈现倒挂的石柱状,陈白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学地理时提到的喀斯特地貌。
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一阵阴风,刮过陈白耳侧,有凉意侵入脑内,让他不得不清醒。
四面都是一望无际的白,被水滴腐蚀的地面凹凸不平,水洼遍布地面。
“……这是你住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真的能生存吗???
“你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我的化身。”席酒思起了逗弄的心思,“怕了吗?”
“不怕,但是我心疼。”
陈白直勾勾地看着他,扬起了一个微笑。
他不会说太多安慰的话,因为他是现在的陈白,而不是曾经那个席酒思认识的“陈白”,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他能稍稍体味一点点有被在乎的感觉。
没有想到得到的回答是这个样子的,席酒思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两三步上前抱住了陈白。
“怎么你老是动不动就要抱我啊……”陈白语气很是无奈,没什么理由推开对方,只能让对方抱了个爽。
“这里能知道什么过去的秘事吗?”
“这就是老宅子的秘密。”
不知道席酒思从哪儿拿出来的酒壶,蹲下来取了地上的一滩水。
“走吧。”
回到房间,一切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原状,陈白甚至都不用跟陈府里的其他人解释这里曾经发生过的骚乱。
“你怎么取这个出来?这水与外头有何不同?”
“外头的水源看似干净,实则已经被重度污染,你所看到的外头,全部都是它想让你看到的样子。”
陈白对席酒思这句话隐隐有些头绪。
真正领悟到这句话,是两天后。
他安排下面的人到处去找治疗陈贡酒的方法,让席酒思私底下去调查陈妮的事情。
席酒思这人估计什么都知道,但是就是不明说,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恶趣味,真叫人抓狂。
那日听闻席酒思所说了,立刻派了一队人马去打扫北市街道,将人迁一部分到西市,顺便又安排了一些医师去治疗贫民里盛行的瘟疫。
才两日便有了见效,只得说是科技改造世界,只是他担心又像先前那一团不知敌友的青烟来扰乱。
但是那青烟一直都未曾出现。
陈白想到她在段术陈贡酒杀害无辜人之时才出现,应该是善恶分明,识得孰是孰非。
段术那身上的青烟一直都未曾消去,人日渐消瘦,才两日便已经骨瘦如柴,虽说没有陈贡酒那惨样,但是也能让他吃不消。
“老爷,柳府来人了。”
柳府估计是为了死去的柳小姐一事而来,这几日柳老爷总是派人明里暗里想与他合作,说是为了找寻柳小姐的下落,但是真正的目的都心知肚明。
死的时候看不出急切,私底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找人也显得不紧不慢,让人实在是想不透柳府人想做什么。
“陈老爷!”
柳家长子拦住了陈白的马车,他站在马车前,站如青松,不卑不亢地看着那辆车。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