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扶着谭幸儿上了马车,随手便递给她一个枕头。
“嫂嫂困了就先睡吧,你放心,听寒驾车很稳的。”
在她看来,听寒就是父亲送给她最好的礼物,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是能将生命交付的人。
谭幸儿接过枕头抱在怀里,说,“我还不困。”
一想到明日睁开眼睛,就能见到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她的内心就万分激动。
同时,也惶惶不安。
若忠武将军真如隔壁人说的那样,那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忍痛割爱,然后默默离开吗?
还是当面与忠武将军对质?
孟真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嫂嫂,我平时带孩子睡得早些,我先睡下了,明日还要带娃呢。”
说着,她便侧身躺下。
自从与安安相遇,小奶娃儿还没离开她过夜过呢。
也不知道小家伙此时睡着了没有,有没有闹人,有没有想她这个娘亲。
“你有孩子了?”
谭幸儿只听孟弘说自己有一个妹妹,没听说她有孩子。
甚至妹妹已经成婚的事,孟弘也闭口不提。
“嗯,是个男娃子,马上八个月了,粘人得紧。”
孟真困顿地眯着眼睛,嘴角边那团软肉粉糯Q弹。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谭幸儿想,忠武将军有这么一个可人的妹妹,一定很疼爱她吧。
会疼妹妹的男人,怎么不会爱人呢。
想着想着,她就收紧了手臂,将头埋在枕头上,双眼微合。
第二天,天微亮。
谭幸儿醒来时,孟真还在酣睡。
她掀起门帘,看到城门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许多进城的小商贩,都挑着担子,还有用马车拉货的。
有些人干脆在城门边,摆起了早市。
听寒看到谭幸儿起来了,便解释道。
“近年关了,进城的人多,鱼龙混杂的,守城的官兵审查也严些,谭小姐一会先拿好文书我们好进城。”
谭幸儿点头,“连夜赶路,辛苦你了。”
连夜奔波,坐车的人都会累,更何况驾车的人整整一宿没合眼。
“谭小姐客气了。”听寒头也没回的说道。
马车里,孟真醒来后,看着谭幸儿的背影,她伸了个懒腰。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孟真皱眉。
这么热闹?
“你醒了。”
谭幸儿神清气爽地问。
孟真皱了皱鼻子,深吸一口气道,“嫂嫂,我好像闻到了豆腐花的味儿。”
豆腐花有味儿吗?
谭幸儿也皱着鼻子嗅了嗅,她只闻到咸菜的味道。
“下马车吧,我们吃饱喝足再回去!”
孟真率先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两个大大的“豆腐”,映入眼帘。
一对青年夫妇正经营着一个豆腐摊,有莹白的水豆腐,炸黄的豆腐块,宽扁的豆腐皮。
“老板,有没有热乎的豆腐花?”
女主人将手中一个半岁的女娃,交给身旁的一个老妪。
随后将双手在衣服上擦拭。
“豆腐花,有的有的,姑娘要几份。”
女主人看着孟真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便问道。
“来三份!”
“好咧,姑娘您旁边坐下来候着,我这就给您打过来。”
女主人从桶里拿出三个巴掌大的瓷碗,递给她的男人。
孟真走到一旁的小桌子边坐下,谭幸儿和听寒随后坐了过来。
夫妻俩一起端过来三碗豆腐花,白花花的豆腐花,满满当当的。
一看就是实在的人。
“老板,都有什么配菜?”
“都是自家腌制的咸菜,萝卜干,木瓜干,还有辣豆,都是免费的,姑娘若不嫌弃,都来点?”
“行,多谢老板。”
老板看向自家夫人,示意她将东西呈上来。
难得有客户喜欢,搞不好来年还能增加卖品。
女主人开心走到摊位下,路过老妪身旁时,还顺势逗了逗她怀里的女娃。
小家伙吐着舌头,看着母亲无声的欢笑。
而老妪只是睁着空洞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
女主人拿过来几个小罐装的配菜。
竹子做的罐子,外面雕刻着一些简易的图案,看起来干净又好看。
孟真每一样都尝了一小口,立即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嗯,您做的?相当清脆爽口,摆出来卖,指不定比豆腐花还受欢迎呢。”
女主人看向身后的老妪,骄傲地回答。
“谢谢姑娘喜欢,这些都是我婆母做的,我婆母眼睛看不见,但她做这个有二十多年了,我还在学习中。”
谭幸儿一听“眼睛看不见了”,看向老妪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悯。
“夫人,我父亲是临汾县的一名粮商,谭维。平日里除了卖粮油,也卖些腌制食品。
你若不嫌麻烦,可以拿些小样到我父亲铺里试试,就说是谭幸儿推荐的,若有市场,以后我父亲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