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里吃过早饭,见着外面天气不错,林春兰惦记着程医生的话,把林冬羽拉着到街上随意逛着。
“好多人啊,比海城的步行街还挤。”
栆县街道狭窄,顶多能允许三辆车同时通过,但街道靠边时不时有车停靠,导致会车十分困难。
再加上人行道并不宽敞,行人也往街道中间走,还有摩托车、电瓶车、公交车,一时间喇叭声、人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人声鼎沸,喜庆又喧嚣。
林冬羽并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但此刻前后左右都是人,她和林春兰被挤得连前进都困难,心里却并不讨厌。
至少,在这样的烟火气里,她不像昨天晚上那样,脑子里一坨浆糊。
阿莉一直护着两人,后面还分散跟着另外两个保镖。
前面不远的小广场处搭了个台子,有人轮流上台表演,唱歌、跳舞,还有少儿街舞和跆拳道,那里正是她们前行的目标。
不是因为表演质量有多高,就图个热闹。
正走着,一名戴着绒线帽的孩子撞到林冬羽腿上,他手里举着一块黄灿灿的半透明飞马糖画。这么一撞,飞马的翅膀就裂成好几块,其中最大一块黏在林冬羽的羽绒服的下摆上。
小男孩年纪小力气却大,他这么一撞,跟炮弹似的,林冬羽被撞得“啊”的一声后退两步,多亏林春兰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胳膊,她才没有倒在后面的人身上。
“大姐,你怎么样?有没有撞到肩膀?”林春兰紧张地问。
林冬羽的肩伤还没彻底痊愈,在失去平衡后情不自禁的用力下,肩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脸色发白。
林春兰一见,便急了。
“你这孩子,怎么走路横冲直撞的!”林春兰柳眉倒竖,教训起眼前的男孩来,“你家的大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乱跑?”
小男孩懵了一下,看看两人,又看看手里残破的飞马糖画,最后看着林冬羽身上黏着的飞马翅膀转不开眼,小嘴一扁,就大哭起来。
林冬羽这会儿已缓过疼痛来,勉力道:“我没事,别……别为难一个孩子,是人太多了。”
确实是人太多了。
量变引发质变,人一多,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就直线上升。
这也是林冬羽不喜欢凑热闹的理由。
林春兰咬了咬唇,有些懊恼。
原想着拉着大姐出来散散心,怎么又让她牵扯到伤势呢?
“我真没事。”
林冬羽感受了一下肩伤,只是被扯了一下,眼下更重要的是这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看看左右,他这么哭也没人上前,看来果然是没有大人跟着。县城和大城市不一样,好些孩子都是满大街疯跑着长大的。
“别哭了,你妈妈呢?”林冬羽问他。
小男孩哭得伤心,没有回答。
看着他手里残破的糖画,林冬羽问:“你是伤心这个飞马坏了吗?”
小男孩抽噎着点头,哽咽道:“我每次转,都……都是蝴蝶,今天好不容易才……”
“好不容易才转到这个飞马,还没来得及吃,就破了吗?”林冬羽帮他补充着剩下的话。
听她这么说,小男孩惊讶得停止了哭泣,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打了一个哭嗝。
“走吧,画糖饼的地方在哪儿?你带我去,我再给你买一个就是。”林冬羽用手温柔的擦去孩子眼角的泪。
“真……嗝儿……真的?”
林冬羽微笑着点点头。
小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孩子的快乐和悲伤,就是这样直接和率真。
这么一耽误,原本因为人潮而被挤在后面的两名保镖也跟了上来,和阿莉汇合。
在距离她们七八步开外的地方,刀疤男带上帽子,混在人群中悄无声息的退去。
和他同时消失的,还有另外三个他的同伙。
为了给徐阳嘉报仇,他从海城追踪至此。
原想着在栆县出手比在海城便利,哪曾想跟着的保镖只多不少。
好不容易等到林冬羽出门,寻到一个她落单的机会,谁知道被一个孩子给破坏了。
至于林春兰和阿莉两人,刀疤男还没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