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青白相接,看似乱涂,毫无章法,可李微沫眼尖的盯着未完的画,一看就知这是在画四月雪?
柳千行淡淡的回:“流苏花……可我从没见过,听妹妹瞎说胡乱描的。”
说话间,耳尖不由得泛着红。
李微沫一听是流苏花,这……她熟呀!
从身后掏出短箫,耀眼的青流苏在他面前招摇的随意摇晃。
“我喜欢这时候的流苏花,青里泛白,白中带青,犹如……”
她微眯眼角,有点得意,说着她抽出新的宣纸,提笔沾了墨。
“我……献丑喽!”
顺着记忆,把与温书禹共赏的青流苏落在纸上。
画得栩栩如生,清新雅致。
她突然打起坏主意,把笔递给柳千行,想托他添几笔。
心想,他画技超凡,现在已经小有名气,说不定日后会更有名,趁现在他的字画不值钱,先收集些,等日后怕是难买喽。
也说不可以换钱……
“画这般好,还谦虚,没事你画!”柳千行温宠的笑笑,任她胡来。
李微沫羞怯低头:“我画些花花草草还行,可这画里缺点东西,你帮我添几笔,算我求你,行不?”
柳千行哪受得了她的央求,乖巧的接过笔。
“添何?”
“这里这里,添两个人,我和我的夫婿!”
明明约好的,春已度二载,现在依然遥遥无期,心痛也很惋惜。
这画就当二人已经履行承诺,赴了那年的约吧!
柳千行描女孩描的仔细,到男子时,他顿笔抬眸:“坐…还是站着?”
“呵!站着,必须站着,和我并肩站着,可不能再坐回这轮……”
忽然觉着自己口不遮拦冒犯了柳千行,赶紧住嘴,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还在轮椅上呐,我这般……真是好过分!
李微沫内心不停打鼓,觉得好对不住他。
很快柳千行落笔,被他随添几笔,如点睛之笔,整幅画都生动且有温度起来。
“厉害厉害,你这手真是……啧!!”
“紫菀不嫌就好。”柳千行忽然有些羞意。
“紫菀……又先跑我哥这里。”柳千依赶到见二人聊的甚欢,直接插话进屋。
李微沫喜盈盈的上前拉着她,温声解释。
“哦!我难得下楼,趁机过来看看他恢复情况,顺便……谢柳公子这几日的努力,才能这么快,这么顺利。”
“不谢,她欺辱你们,她该受的,而且我也算受益者。”柳千行悠悠放下笔,浅笑而语。
李薇沫知道他指的是亲事,落落大方且很规范的向他行一礼。
“恭喜柳公子!”
“同喜同喜,化雪天寒地冻,你们早去早回。”
李薇沫行礼辞别,柳千行在房门目送她们离开,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赶。
冬天临近尾声,春天该来了……
庭狱里!
付梓鸢还在不相信这一切,她家权势滔天,怎会说倒就倒?
可她发不了声,走不了路,问都没有问处。
得知自己今日会被斩,断头饭都无人送,她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她的父母一定还在努力,定还有机会出去。
“付梓鸢,有人来看你!”
听到狱卒喊的毫无感情,就如家常便饭一般,无所谓的感觉,能听见就行。
付梓鸢以为家中来人,热泪转身,想把这几日的委屈哭诉一番。
可……
怎会是她们?
看着她们光彩照人,喜面如春,付梓鸢恶狠狠的看这两人。
一定是她们?所有的事都是他们做的,一步一步引她落入圈套。
不止失了贞洁让家族蒙羞,还害的满朝文武皆知她做的事,惹得皇上震怒。
“平日高高在上的付小姐,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奇了,千依,你怕是带我走错地方了吧!”
李薇沫阴阳怪气的,进牢房时,还矫情的用指背微微遮鼻,很嫌弃这味道一般。
“你可是我未来嫂嫂,我骗谁都不会骗你,不会错的,走,咱再近身悄悄!”
柳千依故意提高音量,把李薇沫愿做她嫂嫂一事透露,明显要气死付梓鸢?
虽然事先没商议这事儿吧,既然都唱起来了,李薇沫不好拆台,她嫂子也确实要放的。
李薇沫轻拍柳千行悠悠笑道:“就你嘴甜,这么好的小姑子,我赞了几世的功德才修来的呀!”
付梓鸢被二人气得脸都绿了,腿无法走路,随身抓到什么,就那什么砸向二人。
林夕带人赶向前面挡住,李薇沫又矫情破骂。
“什么东西,这都弄脏妹妹裙子了,下午可还有诗会呢,这该怎么见人?唉!真是……”
付梓鸢已经被发疯挣扎,嘴里禁言嘶哑破骂。
咿咿呀呀,毫无章法!
因为今日的诗会是她准备好久,想一展身手的地方。
名……
财……
权……
势……
无论什么,竟能一夕间全部崩塌,犹如泡影,全部化为乌有。
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