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下人别胡说,柳千行痛心收下银子捏在手心。
见她头发散着,这样出去定又被说三道四,快步走去柜子,挑了一条白色发带。
走到她身后想抬手给她挽发,忽然他迟疑了。
“青葙!”李微沫觉得他想的对,既然都这般狼狈,也不差一根发带。
青葙上前接过发带,小跑跟上李微沫转入屏风里。
主仆二人再次出现时,她已经清丽整齐,不知道用了何种方法,刚才宽松膨大的衣袍合身不少。
青葙盘起发髻配起来,利落干净,扑面而来的清爽俊秀。
“柳千行,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柳千行目瞪口呆看向他。
“你看我干嘛?大哥,我是大夫,不是红娘,治病尚可,婚姻之事没用。再者,你这情况,哪家爹娘会许配女儿给你?”
她所言甚是,可也果决得有点伤人。
柳千行失落低下头,无话可说,落寞的转身缓释自己低落的情绪。
“你不说,那我就擅自先替你做主喽?千依,天色不晚了,我也回去啦!”
青葙把脏衣物绑在飞鱼身上,李微沫拂了一礼,匆匆去牵着碧云霞。
千依送她到门外,李微沫俏皮的转头叮嘱:“我今日和你商议的别忘了,要……漂亮的,明日开始。”
“我安排放心,一定妥当。”
“那就好,走啦!驾!”
李微沫扬长而去,红儿才小声询问柳千依:“小姐,我们真不和公子商议再做决断?”
“听紫菀的!红儿,去安排吧!”
“是!”
这下,柳千依对李微沫更加信任。
林夕听到马蹄声,牵着夜雨一步一步走来。
“小姐,你这……”
“权宜之计,无妨,让樱桃来我房中。”
李微沫蹲身抱起夜雨,径直走向房中等着。
“小姐,你寻我?”
樱桃蹲身行礼,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小脸也红润不少。
“咳咳咳……”
李微沫微微磕了几声,把手耷在椅子旁。
樱桃先是抬眸看林夕,看她颜色行事,林夕点头让她试试,樱桃赶紧冲上去跪下给李微沫搭脉。
抬眼看到李微沫有清涕,贴心的奉上自己的手帕,低头规矩行礼禀报:“小姐受了风寒,奴婢这就去煎药。”
“何主之?”
樱桃沉稳回到:“回禀小姐,奴婢认为可用华盖散。”
“若外感风寒,内伤生冷,令人胸膈做痞,咳而呕吐呢?”
“五膈散主之……”
“风寒头痛、发热、恶寒、比赛、关节痛,小樱桃何解?”
“小姐,诸多方子可用,如:华盖、五膈、消风散皆可。”
樱桃面对小姐的考核,声音虽柔,确有问必答,自信不已。
李微沫拿出银针,问道:“背得不错,那用针呢?可有记?”
“若患头风兼头晕者,刺风府……”
“风府刺时要注重什么?”
李微沫突然插话,林夕有点紧张,樱桃是勤奋,可学习伺候同行,还要和她一起跑保和堂,哪能记得那般多?
林夕手心捏汗,如当年紧张小姐被老爷夫人考核一般,都快赶上李微霜的问询,担心她考核不过。
樱桃颔首低眉,不紧不慢回答:“不得直下针,会伤大筋,若伤则昏闷。”
“嗯!几月有此效果,看来是尽心的,不枉林夕忙活一场,还亲自带你,起来去熬药吧。”
李微沫满意的瞟一眼紧张的林夕,樱桃乖巧的行礼退下。
林夕才“呼……”的叹气。
“小姐,可还满意?”林夕也调皮起来。
李微沫不禁失笑:“你怎么这般紧张?我看你,手帕都快揪破了。”
“哈哈哈……”
主仆二人笑得花枝乱颤,樱桃不负众望,日后定能担起大梁。
“林夕,瘟病条辨,卷五、卷六等试着给她学学。”
“小姐是想?”林夕诧异。
李微沫淡淡笑道:“你的徒弟,哪儿能委屈你?”
李微沫的决定让林夕又惊又喜,毕竟樱桃顶着流苏堂首徒的身份,她得承受很多压力,以后主攻哪类也不是她说了算。
“可小姐,樱桃学妇儿……”
世间皆传宁医十男莫医一妇,林夕当年是因被选中陪护李微沫,才苦修这方面知识,可樱桃……
“樱桃勤奋好学,天资敏悟,有你提点日后必成气候,医之本,在于慈心救世,妇孺幼儿也在众生之中。”
李微沫起身看向黯淡的天色,面色凝重。
“林夕,我自着治手柳千行隐疾之时,发现诸多不便,多数难以启齿,可我为医,他为患,又是我所致,想尽一切办法才略免尴尬。”
林夕给她披上外袍,认真听着她的肺腑之言。
“世间男医众多,医男不愁,可女子之苦却……”
“小姐所言甚是,林夕明白。”
李微沫欣慰拉起林夕双手,满脸真诚,也满眼充满希望。
“幼儿哭闹易惹人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