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禹于成安越过山丘,天已黑暗,隐隐约约发现前方有房屋,只是无灯亮。
边关待惯的军人,扫眼便知,这是弃村。
“这图得好好改改,怕是多年前的了吧!”
温书禹掏出舆图,瞅着早已破败不堪的弃村。
“起火,在这里先休息会儿,烧些炭带着。”
“属下去拾柴火!”
成安下马转去周边寻落枝!
赶了一天路,李薇沫担心娘亲撑不住,一直寸步不离守着。
一路颠簸,如摇篮一般,不知怎的,李薇沫昏昏沉沉开始迷糊。
那些似梦似幻,又似记忆的画面奔涌入脑海中,不看都不行。
“紫菀……快跑……别管我!”
“千行……不要……”
“快走!”
李薇沫又似乎回到那小小又笨拙的身躯,她拼命奔跑,拼命奔跑。
好像被人又拦住,他们笑得肆无忌惮,狂傲奸诈,让人厌恶至极。
“快跑!”一张姐姐的脸,眼神却没姐姐清澈,有种受尽折磨的倔强。
她……不是我姐,小身躯的脑海里也认出她不是李薇霜。
她脸上已经有血迹,有刀伤!
又是那:“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小丫头,这小瘸子还真嘴硬,你出来,我不杀他!”
她激动得快要哭出来,可是势单力薄,所以出去,必定两人都被捉住。
“紫菀,别出来,你快跑,去找你姐姐,她会武功,一定能护住你,听话。”
柳千行因为话多,被歹人踩脚,他才受伤不久的双腿又被伤得难以直视。
他不想因为自己牵连李薇沫,疼得脸青,手紧紧抓住裙袍,都不曾喊出一声。
“千行……千行……”躲在草丛里的李薇沫,看得清他的表情,感受得到他一定很疼。
可她不敢出去,自己一出去他就白疼了。
见没人出来,歹人猜她不在这里,一手抓住柳千行,拖去下一个地方故技重施。
李薇沫起身向姐姐可能在的院子跑去,她害怕极了。
边跑边哭,可不敢哭出声!
好巧不巧,又碰上前面是正被折磨的柳千行。
“我说你小子,何必呢!那小丫头会医术,想办法把她留下来,我们完成任务,你也如愿以偿不是吗?”
原来他们抓我,是因为我……会医术?
李薇沫才想起,近期在人前展示了不少惊人骇俗的绝技。
而她仅仅学了些皮毛,已经引起有心人注意。
她窥探到柳千行被非人对待,心里居然萌生了不想学医的念头,若我不会那些,就不会在人前得瑟,他也不会被屡次伤腿。
她透过墙隙,见歹人动刀要伤柳千行,吓得她大喊道。
“千行,不要!”
“紫菀,别怕,娘亲在啊!”
“……娘……我……刚才……”
李薇沫还没从刚才画面回神,哽咽难言,心也好痛,痛的喘息都有点很困难。
“做噩梦了?”
李夫人忍着痛,轻轻拍着躺在身边的女儿。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
“娘……好像是梦,又像记忆,忘了许久的记忆!”
李薇沫想确认,可又不知怎么确认,记得兄长说过她丢了一些记忆,和柳千行有关的。
“你……想起来了?”
“所以…娘……那都是真的?!”
李夫人轻轻点头,抿了抿干唇:“柳千凝和柳千行是亲兄妹,母亲应该是他三四岁便去世了。”
“娘,柳老爷宠妾灭妻?”
“也不算,顶多是他想借温家和现在柳夫人母家势力,让自己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李老爷从外面马车外进来,说出柳老爷打的如意算盘。
车厢太小,李薇沫起身,挪地方给爹爹坐下,把外皮给父亲盖好。
“……这……和柳千行有何关系?去年去柳府那么长时间,柳千行一直把她当生母。”
“唉!当年她还只是姨娘,温家得势后,连着娘家一起荣升,也就是书禹外祖父和舅父都分了杯羹,虽说她只是庶出,倒底还是温夫人妹妹。”
李薇沫结合记忆,融汇贯穿起来,很多事便通了。
“唉!当年吴家大小姐何等荣耀,嫁去柳府,刚生千行,吴家落寞温家势起,柳老爷为了讨好她,便答应把嫡长子给她养几日,说是压床添子。”
李薇沫若有所思的接话道:“他都不知自己娘亲是谁?”
“京城那些大家族,官场尔虞我诈,庭院勾心斗角,几家安静……你娘偶然机会发现千凝娘亲面色虚白,查脉确诊中毒太深,药石无医,就猜到些了。”
李老爷大手握紧妻子的手,把当年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告知女儿。
“爹娘当时没想……”
“那是人家家事,我们是外人,怎能掺合,也怪我,大意了,以为温夫人温柔端庄,她的妹妹也不至于……”
李老爷说不下去了,李薇沫知道她们姐妹被诱捕,就是想逼爹娘成为她的爪牙。
“那千行的腿,一开始是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