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松又诊一次脉,并无中毒迹象。
“巧儿,让你去接她们俩,到底怎么了?”
姑侄两人异口同声仰起头:“不许说!”
相视一看,又开始继续吐!
“小姐!”
林夕她们三人听报,说李薇沫赴宴回来就一直吐,谷主都束手无策,就疾跑过来。
好人都吐坏了,两人终于吐累,被双双扶回房休息。
“巧儿!”钱松和四个丫头团团围住巧儿,让她说个明白!
早知道就该跟着小姐去赴宴,不然怎会受这种罪。
巧儿胆怯的低下头,这……让她怎么说好?从哪里说好?
“巧儿,你说是不说?”
在强大的压迫感下,巧儿只得低头坦露刚才听到的事情。
“啪……”
钱松气得手中杯子都捏碎了。
“巧儿,你们墨国都不讲究的吗?我妹妹和小侄女都已成人妇,他们怎还敢这般觊觎?”
“回谷主,墨国的女子本就没什么地位,宛如货物,你们未来之前,我与妹妹学的都是该怎么讨好丈夫。”
?!
“你和妹妹?”
巧儿点点头,似乎有点儿羞愧。
“我家穷,弟弟要成亲,我和妹妹被他看上,就和爹娘要我们,为了给弟弟筹钱,就一起给他了。”
这……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两姐妹共侍一夫?
“我们百姓如此,县丞大人在秋水县位高权重,被他们看上的女子,便会衣食无忧,多少女孩可望而不可及呢!”
这话说的,让人听着即是无奈,还很无助,怎还多了几分羡慕。
“所以,都不顾别人妻子?也不管女孩愿不愿?只要看上就……”
“不都是这样吗?”
巧儿的反问,让他们心里痛了一下,如针扎心一般。
“不是,当然不是!这不就乱套了吗?哪儿还有人伦可言?”
林夕拉住她解释,想和她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女孩该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天。
特别是房事这方面,怎么能强取豪夺?
“听说,夏国等级森严,嫡庶有别,尊卑有序,三妻四妾习以为常;图余国也是父死嫁子,兄死嫁弟,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巧儿一句话,问得所有人噎住,对呀,有什么区别?
原来……大家都陷在泥沼,谁又比谁高贵?
“那你可听说风云国?他们婚姻一夫一妻,相守一生,白首不离。”
“巧儿命贱,活着已是不易,不敢奢求那么多!再说一夫一妻也难保不成怨侣。听传言,风云国皇上不也有皇后和贵妃吗?呵!还不是一样!”
三个丫头脸色微变,有些发青,是啊!
而那位贵妃,不正是大夏的公主吗?她们的公主呀?
可真讽刺,寻遍世界,居然都是女子身不由己……
躲在侧墙里,李薇沫静静听着巧儿说话,心冷得刺骨。
这丫头比她看得通透,而她还设想要改变她的想法。
人各有命,每种制度的形成,都是应和社会发展而来。
都会美中不足……
半夜,李薇沫一身黑衣,带着语柔和红蓼从窗户走上路。
“小姐,你放风,奴婢们去接应。”
“我哪有那么脆弱呀!”李薇沫想哭,就因为她当年太弱,丫头们都习惯性的把她藏于身后。
特别是危险时!
主仆几人轻落到私院隔壁房顶。
“有动静了,快!”
李薇沫带人直奔楚怀风所在的地方。
速度极快,撂倒人就抓住楚怀风翻墙而出。
楚怀风衣着乌青色,月光洒落在身上,微微泛光。
李薇沫前身一转,从腰间结下一块黑布,撑开给楚怀风披上。
“我已经是黑……”
“不够给,月光下太耀眼了,怎么逃?快走!”
李薇沫系好,不给他说话的份,抓住又开始转移。
辗转几次,终于和宋良辰他们汇合。
李薇沫转身离开,被楚怀风一手抓住。“你……不一起吗?”
“殿下,你们先走,我们断后。快……”
追兵没想到,楚怀风会从县丞私留的出城路走。
这是他怕死在秋水县,给自己悄悄留的路口,守卫少,隐秘,而且他还不敢暴露。
宋良辰带人护送楚怀风消失在人群里,李薇沫才带着丫头离开。
远远看到县丞家庭院灯火通明,现在子时,不应该呀!
“到都到这儿了,瞧一瞧去。”
主仆刚落脚,就听到暴躁的臭骂。
“蠢货,这么多女人也比不得她们一个,人都给你弄回房,你都有本事给老子放跑了。”
县丞恨铁不成钢,手里提着鞭子,鼓红的双眼满是愤怒。
李薇沫以为他在收拾儿子,蹲下细瞧,下面的场景,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简直就是疯子!”
李薇沫小声咒骂,也只能小声咒骂。
原来府里的丫头都是他们父子的禁脔,他气儿子无能,打的确是那群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