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禹当着众人的面,抬起她的下颌就吻了下去。
他个子很高,虽然她也不矮,披上他的披风还是显得她小鸟依人。
“盖个章,要谨记在心,你有男人,从此以后不许再招惹其他人,不能对我吃干抹净不负责。”
“唉呀!闭嘴吧你!我走啦!你要小心哦,特别是敌军易容……”
“娘子放心,为夫等你接我回家过年。”
“油嘴滑舌没个正形!林夕,走吧!”
要去救人,一出营,虎群速度极快,黄灰未落尽,已无他们的身影。
“骁骑营备战!打完胜仗回家过年!”
温书禹一激励,所有士兵都兴奋起来,现在离除夕还有月余。
来得及!
众士兵回想到家中父母慈目、娇妻撩人,孩童嬉戏,心里的火旺得不行。
恨不得,现在就斩下敌军首级,不为邀功,仅仅为能归家洗涤。
又是几日烽火起,乱剑复发,困死缠斗,到处都是血泊溅地。
若是看的仔细,还能见到断手残臂!
“余涵宇,我又不是不能死,你何必……”
“不许哭,我不疼,我……我喜欢蓼儿笑……”
余涵宇疼得脸色铁青,嘴里还不断吐血,他的血染红了红蓼的早已不白的衣裙。
“蓼儿…还是穿红衣最好看,守了这么多年,能不能忘了陆竹,从新开始呀?”
“你别说…你别说话!余涵宇,你别说话……”
余涵宇边说边吐血,让红蓼慌乱得不知所措,哭成泪人。
都忘了自己会医术!
李薇沫听到丫头哭嚎,抽身赶来见她抱的是中箭的余涵宇。
从樱桃腰兜里掏药喂给余涵宇,想安慰她没事,可又怎么可能?
“红蓼!……来人,送少当家去安全的地方。”
“是,主子!”
唤醒她,让她冷静下来,又安排人转移余涵宇。
余涵宇被属下带走,红蓼起身想冲入敌军。
李薇沫抓住她,厉声命令:“红蓼别管这里,快去护涵宇!”
“是,主子!”得到主人应允,红蓼泪眼婆娑,朝他飞奔而去。
苦战好久,天已黄昏视野受限,敌军打不过不断撤离。
“林夕,查兵!”
嘴里吩咐,脚走得特别急切。
“紫菀,在这边!”
穆青云知道她在找红蓼他们,老远就唤她引路。
她小跑赶去穆青云所指的营帐。
“舅父,怎么样了?”
“你快去瞧瞧,红蓼那丫头已经………”
穆青云摇摇头,不好继续戳她心窝。
“蓼儿……”
“主…子…余涵宇脉……”
“你别哭!来我瞧瞧涵宇伤势?林夕带红蓼下去洗把脸。”
红蓼起身站在旁边,愁眉焦急得不行,就是不愿离开。
带回来这么久,箭都没拔,红蓼定是恐慌得难以自持,一直吊着余涵宇的一口气等她回来。
李薇沫把完脉:“双肾还有脉搏,快,备水拔箭。”
“主子我……”
“林夕留下,再来三人帮忙,麻烦舅父,带红蓼下去。”
“好,有什么需要唤一声就可以。”
李薇沫挥挥手,卷袖净手。
红蓼起初还能来回踱步,一直没有消息,人不出来,也不让她进去。
天气太冷,血液染衣又结冰,冻得她手脚冰凉,鼻尖也通红不已。
穆青云催她更衣,她心焦得根本顾不上,只得安排人燃火堆取暖。
“红蓼!”
寒风里终于迎来她期盼的声音。
“夕姐姐,余涵宇怎么样了?还……有机会吗?”
“呵呵!有主子在,阎王爷都会给三分薄面。”
“我就知道,主子回来,他定会有救……”
红蓼绷不住了,蹲身任由泪水外流。
林夕蹲下身子,轻轻给她擦去脸庞的泪水,温声安慰她没事了。
大家都没透露说,若是早一点儿拔箭,余涵宇就不会落下病根,现在……
谁能忍心责怪她呢?
李薇沫让参与的人守口如瓶,红蓼慌成那样,她不敢冒险,不愿再让一个人为她而死。
“蓼儿!”
“主子!我是不是很没用……”
“嗨,怎么会,我家蓼儿不仅人美心善,还医毒双绝,去换套衣服,过来陪护吧,晚上怕会发热。”
“好!”
红蓼回去后,翻了所有衣服,全是白色的,没有一套带红。
她难过得边哭边换衣服,又小跑赶回余涵宇身旁。
“人已经救回来,就别哭鼻子啦,他醒来见着不好。”
瞧她红肿的双眸,李薇沫从怀里掏出手绢,让她擦擦泪。
“蓼儿,你守了我一夜吗?”
“啧!哪儿是一夜,我们少主衣不解带守了三天三夜好吧!”
余涵宇干唇扬了一下已嘴角。
虽然还是一身白,那又怎样?
以后余生还很长,总有一天,他的红蓼会红衣加身,宛如天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