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心中一阵刺痛。
也好,她走了,眼不见为净,管他要去娶谁,往后,与她再无瓜葛。
如此想着,眼中却忍不住一阵灼热,滴下泪来。
“主子...您别难过...”
碧桃无措地看着她,也不知如何安慰,看来王爷是铁了心要娶粱昭国公主,主子虽然笑着说不在乎了,可哪能真就那么快放下呢?
哎...
染秋听见马车声走远了才敢出来,探头往门外一看,正见月儿站在那里流泪,连忙跑去接过小木车。
“主子,咱们先进去吧。”
月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闷声走了进去。
染秋与碧桃合力将小木车推进了院子,眼睛担忧地望着月儿的背影。
月儿踏进院子,见不大的空地上堆满了黑漆木箱。
碧桃和染秋望着她道:“主子,这些东西怎么办啊?”
月儿一抹眼泪,吸了吸鼻子。
“先收拾收拾吧。”
两人打开箱子,都是往昔的一些锦衣华服、钗镮首饰、还有许多她平时惯用的日用之物。
月儿看着那些东西,淡淡道:“这些东西我们如今也用不上,都拿去当了吧。”
“当了?!那多可惜啊?这些可都是府中和宫中的匠人制作的,无比精细,可是买不到的。”
“既用不上了,放着也是无用,当了吧。”
说着便一脸落寞地将木车里的铁锅和木盆拿进了厨房。
碧桃染秋相视一眼,叹了口气,将衣裳首饰收拾起来,拿去当铺。
王府书房
云五垂手而立,目光飘忽不定。
“爷...”
“她如何了?”
“王妃...将您送去的东西都给当了...”
“什么?她...”
段灼紧紧咬住后槽牙,左腮隐隐鼓起。
云五快速抬眸看他一眼,见他强行隐忍着怒气,脸色黑沉沉的,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作声。
片刻
他才忍着怒气,放在案上的手掌紧握成拳。
“不要便不要,等她吃些苦头就知道错了,到时别哭着回来求我!从今往后再不许告诉我她的事!”
“是。”
云五头压的很低,默默向门外退去。
三日后
一大清早,碧桃挎着竹篮出了门,掩上木门,朝街市走去。
暗处里,一双目光紧紧盯着她们的院门。
“啊...”
云五在他身后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看着趴在门缝朝外看的段灼。
“爷,王妃怕是不会这么早出门的吧,不如让属下来盯着,您先坐下歇歇?”
段灼回身看了他一眼,缓缓走到院中的竹椅上坐下,端起旁边石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云五又道:“爷,反正这院子已买下了,属下会派人每日盯着的,您何必亲自守在这儿呢?不如先回府去,有动静属下必定立刻禀报。”
段灼放下茶杯,缓缓道:“不必,今日起,我就住在这里。”
“什么?!”
云五瞠目结舌。
“住...住在这儿?”
他环视了一圈这简陋的民宅,支吾道:“这...恐怕不妥吧...”
段灼没抬眼看他,“你就住外间。”
云五一脸痛苦的惊讶看着他,“什么?我也要住在这儿?”
“怎么?”
段灼抬眼看了他一眼。
云五嘴角抽了抽,垂下眼眸,“没,没怎么...”
段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沉声道:
“莫要多言,赶紧盯着。”
“呃...是。”
云五只得转身,趴在门缝上继续盯着对面的大门。
月儿三人新搬来这里几日,除了偶尔外出采买,很少出门。
这条琉璃巷住的人不多,很清静,但少有的几户邻居见她们三个年轻女子住在这里,有些好奇。
几个大娘饭后闲话,便猜度起来。
“哎,那新搬来的几个小娘子,模样倒是俊俏,只是有些奇怪,深居简出的,家里也没个男人,怪可怜的。”
“你还可怜她们?我上次还见你男人在门口偷看呢,你小心那几个狐狸精把你男人勾屋里去。”
“什么?!这个杀千刀的!看我回去不打断他的腿!”
大嫂火冒三丈地就挽起袖子往家跑去。
段灼坐在屋里,每日暗卫都会将公务送来这里。
屋内窗户很小,十分昏暗,即使是白日也看不清。
他有些愠怒地望着桌案上的折子,眼睛十分吃力。
“云五!”
“在。”
云五听到唤他,急忙跑进屋来。
“爷,有何吩咐?”
段灼瞥了一眼右边的小窗。
“把那扇窗拆了。”
云五看了一眼那小窗,又看了看昏暗的屋内,心下了然,立刻走到窗前,拔出佩刀,横竖几下砍。
噼里啪啦一阵响,屋内立刻明亮了许多。
他不但把窗户拆了,还连墙都凿出了一大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