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仗见白峰收摊了,他也收摊了。
待摊子收完,一支由六人组成的队伍离开了草云山。
但炮仗和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到岔路口的时候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奔铁刹山方向去了。
剩下的人则向着白家方向前进。
通过攀谈,白峰这回才知道这两个大叔的名字,年纪长点的姓张,叫张永刚。
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叫王党。
两个人都是嘎甸子大队玉皇山村的。
“不对呀!张叔王叔!我第一次问你们是哪里人的时候,你们可是告诉我是草云山的,这怎么又扯到嘎甸子大队去了?”
嘎甸子属于雾岛公社,在雾岛公社的最北方,再往东北才是草云山公社的辖区了。
“嘿嘿!出门怎么可能都说实话,那时候咱们不是很熟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
“不可全抛一片心。”王党补充道。
“但现在我们可说的是实话。”
果然出门人的话是一点准没有,都是泡撩的。
“既然你们是嘎甸子大队的,那我向你们打听几個人。”
“谁吧?只要是嘎甸子的我们多少都知道一些。”
“你们嘎甸子最有名的张家五虎。”
“张家五虎?你打听他们干什么?”
“闲着没事儿问问,听说他们哥们在嘎甸子挺操蛋的。”
“唉!何止是挺操蛋,那是非常操蛋,小兄弟!没事儿你可别招惹他们,他们哥们可没一个好鸟,沾上不扒层皮是别想抖搂掉。”
“那么邪乎?”
“那家人家在哪里住,哪里的人倒霉,尤其他家老三,那小子从小就是个坏种,蔫坏蔫坏的,这辈子他就没干过啥好事儿。”
“你们是一个队的?”
“不是!他们是林粉坊村的,我和老张是柴房的,我们和他哥们是同一时期的人,别提了!我们那一茬人在嘎甸子就没几个没被他们哥们欺负过的,那家没一个是人的。”
张家五虎在林粉坊住,白峰记住了林粉坊这个地名。
“前几天听我们大队的人说,张老三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在家躺了好几天,就最近这两天才出来。”
那一定是那天晚上被他敲的,怎么没让他半身不遂。
“小兄弟!他们哥们如果到你小店买东西千万别赊账给他们,你要是赊账给他们,这辈子你都别想要回来。”
“我知道!”
张家哥们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到他小店来买东西,就更别提赊账了。
“我才想起来,你们应该和炮仗他们走一条路啊!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从草云山出来,如果去嘎甸子就应该和炮仗走那条村道,那条路到嘎甸子才是近道。
他们现在却是和白峰向着合兴这个方向来了,这明显走岔劈了,这是走哪里去了?
“我们还到海边去抓货,一人抓个五十六十斤,回去顺便就下屯子了,多赚点是点。”
这样解释就行得通了。
“其实你们也不用专门盯着鱼,螃蟹,小虾这些东西在农村也是很有市场的,说不定比卖鱼的利润还高,还有海边人都不稀得吃的虾爬子,其实那玩意儿也是挺好吃的,我就喜欢吃,船上拉回来大多都扔了或者喂鸡鸭怄粪了,你们抓点回去卖,说不定能给你们一个惊喜。”
“以后我们都试试,海里那么多海鲜,总有人喜欢的。”
这倒不假,海里的海鲜成百上千的品种,这个不喜欢还有那个,总有一款适合你。
半个小时后,白峰回到了小店,张永刚和王党也在他小店门口停下车,叶涛则乐呵呵地带着那套丝网印刷回家去了。
张永刚和王党进了小店,一人买了一盒烟,三两酒两包花生米。
这就当午饭了。
白峰家中午炖的酸菜鱼,韩美玲盛了一盘鱼拿了两个饼子给他们。
张永刚和王党非常感谢。
白峰则回到里屋,把挎包里的钱倒在炕上数了数。
一共是二十二块两毛。
这个小买卖其实还是真行的。
张永刚和王党喝完酒吃完饭就到海边抓海货去了。
白峰给了韩美玲四十四块钱。
“你今天上午印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
“印刷是二十二块,另外二十块是那套设备卖给涛子的钱。”
“你把那套印刷设备卖给涛子了?”
“嗯!以后我就不赶集了,有的是来钱道,也让别人赚点小钱。”
韩美玲没说什么,到前面去裁剪裤料去了。
白峰稍事休息一会儿,戴着草帽,扛着锄头到小店东边的地里去锄玉米地的草。
玉米长到一尺多高,正是锄二遍草的时候。
地里也有几个人在铲地,互相之间一边扯着闲篇一边干活。
“长禄四叔,我那个播种机你拿到你丈人家用了?”
播种的时候他因为懒,就做了个简易播种器,还和侯长禄两口子比试了一回。
侯长禄看着是个玩意儿,就花十块钱把播种器买走了,说是要拿到丈人家帮着丈人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