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号早晨,早晨五点韩东就来了,随后孙瑾也来了。
他们三个今天都是要到监理所去听结果,如果考试合格就会拿到白皮驾驶证。
白峰还带了一百八十条健美裤,这是要捎给冷淑清和严红萱的。
三人就开车直奔县城。
他们之所以今天起这么早,是为了躲避道上的交警。
八十年代初期交警基本不下乡,但是在每个进城的主要通道郊区都设了一個卡子,就在这卡子上守株待兔。
这些卡子每天上班时间是早晨七点,只要他们在七点之前过了这个卡子,进城基本就没有什么事儿了。
“到底是大车坐着舒服,我那四轮子太墩屁股了。”孙瑾坐在翅膀上,由衷地说道。
“比四轮子也强不到哪里去,拖拉机这玩意儿天生就没有什么舒适性可言,天生就是干农活的。”这是韩东的感悟。
“孙瑾!你那个车斗做的太小了,你那个车斗12马力四轮子拖着还凑合,你一个15马力的拖拉机拖它太不合算了,就拿拉沙子来说,你怎么得拖一个能装两方的车斗。”
“买回车头的时候,就带这么个拖车,它就这么大呀。”
拖拉机厂通常是只生产车头,不生产拖斗。
大部分拖斗都是自己买车头后后配的。
四轮子这玩意儿是去年才出现的,就是个新鲜事物,一拖就给配了一个小拖车。
说实在的,这个拖车也就那么回事儿,做的太小了,一米半的宽度还说的过去,但你一米半的长度就有点闹了,你最低不得配个一米八长的拖车!
其实15马力拖拉机,配两米长的拖车也没问题。
“我也觉得小。”
“改改呗!”
“怎么改?”
“宽度不用动,把长度加长半米。”
“那样后面长了,不会撅头吗?”
四轮子的拖车只有两个轱辘,基本都处于拖车的平衡点稍微靠后的位置。
如果后半车厢家长了,就会形成后边沉的局面,车斗就会后撅,跑平道或者跑空车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重车上陡坡的时候,车头就有被撅起来的可能。
“要改车轴也得后移。”
“这得到哪里去改?”
“到农机修造厂改,好像也花不了几个钱,三头二百就能改下来。”
“等这点活儿干完,拿到钱去改改,拖车太小不合算。”
六点半左右,他们来到交警设置的卡子前。
所谓的卡子就是道边一栋两间的小砖房,道两边立两根刷着红白相间油漆的立柱,中间横一根同样红白相间的长杆子。
交警值班的时候,这个长杆子基本都是横放在两根立柱之间,车辆是通不过的,肯定的停下接受交警检查。
通常是检查三个证件:驾驶证、行车证和养路费交讫证。
有这三个证,基本上就畅通无阻了。
此时才六点半多一点,交警还没上班,那根横杆就撅起来对着天空,他们就顺利地过去了。
过了卡子他们也就松了一口气。
到达农机监理所的时候,离监理所七点上班还有十多分钟。
白峰把拖拉机停在离农机监理所有二十几米远的道边,和韩东走到监理所。
“你把车停那么远干什么?”孙瑾有些疑惑。
“等咱们拿到了白票再开过来,咱俩现在都没有证,把拖拉机开过来找不自在呀?农机监理所可是能管到咱们的,万一那个贱物来查驾驶证,咱们不就傻眼了?无证驾驶可是要扣车的,就是弄出来也得请人家一顿饭,这顿饭咱们自己吃不香吗?”
韩东和孙瑾一品,认为很有道理。
农机监理所门前,不断有前两天考票的人汇聚,待农机监理所门前汇聚了有四五十人的时候,也就到了农机监理所上班的时间。
这些考生心里七上八下的,就连孙瑾也是表情凝重。
大概所有的考生里也就白峰的神情比较轻松。
又过了十多分钟,有监理所的人出来在墙壁黑板上贴了两张用钢笔写的告示。
一张是考试合格的,一张是考试不合格的。
两边的人数基本相当,考试合格的能稍微多一点。
有人欢呼有人叹息。
白峰直接去看那张考试合格的告示,在上面一点不意外地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也找到了韩东的名字。
但却遗憾地没有看到孙瑾的名字。
孙瑾面如死灰,他是文化考试没有合格,一个星期后还要来参加文化考试。
白峰拍拍孙瑾的肩膀:“兄弟!别灰心,文化考试就是死记硬背的玩意儿,回去多下下功夫吧!”
“既然下个星期补考,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还是回去挣俩钱吧,我去道边等车了。”
孙瑾去道边临时车站等车去了。
这种事情白峰也爱莫能助。
“我要不是有你,估计现在也去和他作伴去了。”
“好了!不用替别人悲伤了,去交钱领证吧!”
两人来到农机监理所专门负责证照的部门。
“带一寸免冠照片没有?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