鳗鱼这东西其性情凶猛、贪食、好动、昼伏夜出。
这你妹的天还没黑它们就跑出来,这不是狗进厕所—找死(屎)吗!
这一网大概打上来有个二三百斤。
其实这玩意儿并不值钱,现在的价格大概也就两毛多一斤,和墨鱼基本一个档次。
但这一网也能捞上来四五十块,算上搂草打兔子了。
这回该返程了,再不返程好退晚潮了。
小船回到岸边快五点了,船上的鱼白峰就不管了,他挑了几条鲅鱼和黑鲷拿回家,鳗鱼也挑肥的也拿了几条,回家准备来個红烧。
回到家里,他就开始收拾。
他收拾鱼非常的快,几乎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完了,然后就放锅里开炖。
炖了一个鲅鱼,红烧了一个鳗鱼,其它的鱼明天再吃。
吃鱼大米饭就得靠边站了,还的是苞米粥或者是玉米饼子。
锅里炖鱼,锅边贴一圈饼子。
等白峰把这些忙活完,服装厂也就下班了。
韩美华刚走到门口,鼻子就像狗鼻子似的开始乱闻。
“炖鱼!我一下就闻出来了!”
白峰一脸鄙视:“这么大的味儿,瞎鼻子也能闻出来,若是这都闻不出来,那鼻子还要它干啥?割下来喂狗得了。”
“姐夫!我给你烧火!”
“去去!一边玩儿去!今天做了多少活儿?”
“我今天白天做了十五条裤子,晚上再做个四五条,就二十条了。”
二十条裤子就二十多元。
“你明天去大姐家一次吧,给她送点货过去,我担心她那些裤子卖完了。”
“啊!她回信了?这么快!”
“没有!我估计她就是回信也的明后天才能到,那时候黄瓜菜都凉了。”
“明天我要到县城去,明天我早晨到公社照相馆去拿相,然后到城里印刷厂去印刷合格证,顺便给冷姐家送些土冰箱过去,土冰箱得抓紧时间卖,等到了八月份就应该不好卖了。”
“姐夫!八月份天也滋滋热,怎么能不好卖?”韩永民比较关心这个话题。
土冰箱不好卖了,自然做的就会逐渐减少,说不定还会停产,那他不就吊干了吗!
“土冰箱这东西本身就是季节性商品,八月份还能卖,销量势必会下降,到就九十月份天就凉森了,就不需要冰箱了,所以,咱们的土冰箱销售旺季最多能到八月中下旬,虽然明天夏天还能卖,但咱们就是做出来往哪儿放?”
韩永民不再言语。
“那好吧,你明天上街,后天再去马道口。”
“那两个缝纫工你招到了吗?”
“还用招!我透个口风出去,就来了好几个,我留了两个姑娘,都是咱队的,侯殿峰家春喜,叶柄德家红华。”
“这个不好!你应该留咱队的媳妇,姑娘将来嫁出去咱们还得培训,媳妇就没这种担心了。”
韩美玲想想:“好像也对!但已经”
正吃饭呢!韩东这货骑着自行车来了,这货找白航行租小人书来了。
白航行一看,为了五毛钱饭都不吃了,这两个家伙还讨价还价。
“小侄儿!我回去想想不对劲儿,我五毛钱才租了十本小人书,我这不是傻子吗!一本小人书才一毛钱,我再加五分钱就能买一本,你说对不?”
白航行他知道个屁对不对!
“那你说怎么办?”
“五毛钱租三十本!”
“那不行!只能租给你二十本!”
“成交!”
白峰哭笑不得,这都啥事儿?
韩东用背包装了二十本小人书,乐颠颠地从里屋出来了。
“明天早点过来,上街!晚上别看到鬼叫。”
“没问题!明早我六点半准时到。”
“不用来那么早,明天要到照相馆去取相,它们七点上班,咱们在家六点五十出发就行。”
吃完晚饭,白峰给拖拉机加满油,晃晃油桶,两桶油干进去了。
这还是他这拖拉机省油,如果换做赵海的60跑他拖拉机这么多道,三桶油都不够。
明天不进布料,那么去拉一吨油回来。
一吨油八百五,这又报销了。
第二天早晨,白峰先起来,先往车上装了二十台土冰箱,然后装了七个空油桶,用绳子捆在一起,免得在车斗里乱窜。
顺便还给冷淑清捎一百六十条裤子。
韩东六点四十来的,俩人就向着公社出发,差五分钟七点的时候,拖拉机在忠利商店门口停下。
冯忠利很早就开门了,看到拖拉机就出来了。
“冯老板!昨天你这里停太平的吧?”
冯忠利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平啊!你怎么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雾岛街面上冒出几个小混子,我们昨天遇到了,你小心点,那几个小子是肯定会到你店里来的,如果赊个烟酒什么的,你千万别赊给他们,开头了就不好收场了。”
“有这事儿?”
“没事儿就好!我得去供销社先走了!”
拖拉机来到供销社照相馆的时候,照相馆刚好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