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球桌的部件都搬到屋子里后,就开始进行紧张的组装。
现在是八点过五分。
为了能尽快地装完回家,白峰也亲自参与进来,他和韩永民一组,叶涛和张洪广一组。
一边安装白峰一边和中年人闲聊。
“大哥贵姓?”
“免贵姓白。”
“握草!咱们是一家呀。”
“真的?你也姓白?那你这辈犯什么字?不知道咱们是不是一支!”
“我这辈是犯山字,我们家最近辈分的犯字是流水响河山,航行立华苑,我父亲犯河,我儿子犯航。”
“握草!这么巧啊!咱们犯的字简直一模一样,我也犯山字,我叫白山,我儿子白航源。”
白峰立刻无语了,白山!自行车呀!
这么说来,他们还真是一支。
“这么说,咱们几百年前还真是一家。”
有这么一层关系挂着,这聊天也就自然了许多。
“白哥!怎么想起摆弄台球?”
“不怕兄弟你笑话,大哥我也是个不着调的人,去年在厂子里打架斗殴被开除了,这溜溜达达的一年多啥也没干,父母烦老婆厌的,混的没滋没味。”
握草!想不到这位本家大哥竟然也是个社会人。
“这不前几天我闲着没吊事儿到城南溜达,就看到鸭子在开台球室,我就晃荡进去了,就在那里看了一天热闹,我发现这是個买卖呀,鸭子一天就坐那里摆摆球,一天能挣五六十,我就动了心思,不过当时我也没想干。”
“然后呢?”
“这不前天我到城西去溜达,又看到瘪三他爹也开了个台球室,我这才动了心思,就问瘪三在哪里买的台球桌,多少钱,瘪三就说是鸭子给联系的,多少多少钱的。”
“那你哪来的钱?这两张球桌连桌带球可是得一千五百元。”
“借的!管我姐和我妹子一人借了五百,又让我媳妇在她娘家借了五百,兄弟!你说句实话,这买卖行吧?如果赔了我可就惨了。”
“大哥!这买卖肯定行,但是也在人干,您也是社会人,社会人的脾气都不怎么好,数驴的,动不动就尥蹶子,你若是干买卖,这个怕是要改一改,否则你三瞪眼两瞪眼,人家以后就不来了,做买卖讲的可是和气生财。”
“这个大哥我懂,我保证能捏住脾气。”
“你要是能控制脾气,再别大手大脚,来了两个狐朋狗友就烧屁,东喝酒西喝酒的,一个月挣一千不是问题。”
“能挣那么多钱吗?”
“必须的,干起来你就知道了。”
白峰嘴里和白山东拉西扯,但手底下一点不耽误活儿,四十分钟后,他和韩永民这张桌就安装好了。
那边,叶涛和张洪广的球桌也安装的差不多了。
“大哥!你买的球和杆呢?”
白山把他买的球和杆拿过来,白峰摆好球,和白山打了一台。
告诉他一些球桌保养的注意事项。
“白大哥!你对我们这两个台子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
“这样我们就回去了,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叶涛三人已经上车了。
“对了!大哥!从现在开始,打架斗殴的事情就别参与了,要严打了,您注意点。”
“你怎么知道?”
“莪才从里面出来三个多月,在里面的时候就得到消息了,估计就在八九月就开始了,您可千万别被拉进去。”
“兄弟你还进去过?这么说你这不也是社会人吗!”
“哈哈!别提以前的事情了,我走了!”
白峰三人出门,上了拖拉机掉头来到了城北主街。
从城北出城也可以踏上东去的国道。
白峰从城北出城,拐上国道后就开始驰骋。
可惜他这拖拉机就是把油门踩到油箱里,一个小时也就是五十多里地,想跑也快不了了。
大道上连个鬼火都没有,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就是路过一个村子,都没有几盏灯。
“你们害不害怕?”白峰问。
“害怕?怕啥?”
“如果大道中间突然出现一排石头把道堵了,你们不害怕?”
“你是说拦路抢劫?”
“你们不信有拦路抢劫的?”
这个时期拦路抢劫虽然不多,但绝不是没有,在九十年代拦路抢劫才是高潮期。
这也是白峰不愿意晚上出车的最主要原因。
“若是遇到拦路抢劫的咋整?”
“还能咋整,只能干呗,还有啥想的,难道你们愿意钱被人抢走?”
不过他们这一路倒是没有遇到拦路抢劫的,拖拉机一直行驶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六仗沟。
白沙的小店已经关门了,拖拉机就没有在这里停留,一直行驶到村口。
白峰把拖拉机停在往沟里去的村口,开了驾驶室的灯,从兜里把钱掏出了出来。
“现在该算算帐了,亲兄弟明算账,免得以后打叽叽。”
“没毛病!”
“这十张球桌的本钱你们也都知道,是两千零六十,对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