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城市里严打弄的气氛紧张,但在农村似乎没什么变化。
到今天严打已经进行了二十天了,但对六仗沟的人来说,该干啥干啥。
虽然小店晚上电视机不往外面拿了,但晚上到小店来溜达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八月十五能进到月饼吗?”白峰倚着柜台问白沙。
“能进也进不到多少,你的需要多少?”
“一个人最少不得发二斤,再加上自己两头亲戚,怎么也得个五六十斤。”
“握草!到哪儿去弄那么多?”
“实在不行我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易立等人在台球室混到晚上八点来钟,才跟着白峰回到服装厂。
回到家的时候,白峰意外发现侯长水竟然在值班室屋里正和张来顺聊的一包劲儿。
“长水叔!您怎么来了?”
“还我怎么来了,我就等你回来,明天哪也不许去,跟我到牛网那里去起网。”
“那我咋去呀?游过去?”
牛网在海里面白家正南方向海里一個无名岛上,离海边有二三里地远。
“你明天早晨坐殿荣的船过去。”
“我有两个朋友可以跟着去看看热闹吗?就是今天给我送煤的司机,他们也想弄点新鲜的海货回去。”
“你的朋友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好!船上的忌讳我会告诉他们注意的。”
“那明天早晨七点就出发,八点咱们起网。”
看完电视后,韩美玲带着孩子到韩美华那间去睡觉了,白峰到韩永民的房间睡觉,把大屋留给了李恺四人。
“你们给人家球台装收拾好了?”躺在炕上,白峰问韩永民。
“装了个半成品,就和李恺上次运走的状态一样。”
只要能达到李恺上次拉球桌那种状态,他们回去自己就能装上。
白峰给李恺装球桌的时候,易立和潘河可是全程观看。
白峰还教他们来着。
这玩意儿又不是什么高科技含量的东西,只要看过球桌的实际样子,拿到这些散装部件自己摸索着也能装上。
“这样就行,回去他们能装上,这离中秋节还有十了天了,你和刘艳说要带她去你家的事情了吗?”
“说了!”
说了就行。
这八月十五了,怎么也该给员工发点月饼啥的,不知道韩美玲攒了多少粮票了。
白沙这边看来弄不到多少月饼,这得自己想办法了。
食品厂除了县城就是清河镇有了,这个得找贺知舒帮忙了。
第二天早晨,白峰很早就起来了,先把李恺要的货装到易立的车上。
二百条裤子和五台土冰柜。
这回他没拿土冰箱,说家里还有几台土冰箱没卖出去,只拿了五台土冰柜。
然后易立的汽车开到街口,摘掉了拖车倒到张洪广家门口,把两张球桌装上了车。
白峰指路汽车开到了大队新盖织网厂门口。
织网厂还有屁大点收尾的活儿,估计今天就干完了。
汽车就停在这里,白峰和易立三人下车下坡来到海边。
李恺这货晕船,他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白峰来到海边的时候,侯殿荣早已经把船开过来了。
大队有两条船,一条22马力渔船,一条12马力的小船,再加上侯殿荣一艘22马力的渔船,三条船拉了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海里出发。
这些人都是精壮的小伙,侯长水大概是唯一一个超过五十岁的人。
白峰对易立潘河和另外了一个司机说了些船上的忌讳,比如不能往海里尿尿,不要吹口哨,不能说死翻漏这些词等。
好在这里离岸边并不远,还有又不时有几个很小的小岛礁做参照物,这几个旱鸭子倒是没有晕船。
很快船就到达了牛网所在的无名岛上。
这个无名岛的面积大概也就和白峰服装厂的面积差不多,上面搭了个简易的窝棚。
因为是新网的第一网,还要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
侯长水焚香烧纸,嘴里还念叨了一道有两三分钟长的祷告文。
然后声音洪亮地来了一嗓子:“起网!”
几个后生就用绞龙把牛网的大小簸箕绞出水面,这样网腚就会跟着来到水面。
海里的鱼只要从渔门进入,经过大小簸箕就会进入网腚里,就再也别想出去了。
网腚通俗点解释就像是个大网兜,很大很大的网兜,鱼进了网兜里插翅也难飞。
当绞龙把大小簸箕绞出水面,网腚露出水面的时候,白峰忍不住叫了一声握草!
不但他说握草,其它人也是一片握草。
人家的握草声音非常的大,几乎是喊出来了。
甚至有人还跳了起来,高兴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没理由不高兴啊!
整个网腚里全是白花花的鱼,把个网腚挤得鼓鼓囊囊,真有把网挤破的架势。
不但网腚里是,就连网腚前边的帐子上也全都是鱼,一水的燕鲅。
侯长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喊了一嗓子:“握草!鱼爆网了!都给我精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