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上夹克衫,拉好拉链,展示给他的同伴看。
“怎么样?”
“精神多了,真的!比你原来的四个兜强百倍。”
这位大哥会说话,会说你就多说几句。
“若是真的不错,就买了,我家的衣服不是四个兜就是中山装,换来换去没啥变化,咱也赶赶时髦,能不能便宜点?”
“正常情况下是不能便宜的,本身也没挣多少钱,但看在您是第一個买夹克衫的人,给您剩一包烟钱,给十六吧!”
“十五!十五我就要了。”
白峰假意犹豫中。
“十五的话我也买一件,我们一下买两件,十五行啊。”另一个人也说话了。
“看在你们一下买两件的份儿上,就十五卖给你们,十五块钱卖了,这一件衣服我连盒中档烟都没挣出来。”
另一个人也买了件纯色的。
“你们穿回去若是觉得好,就给多宣传宣传,每个集市我们都来的,就在这里。”
“这没问题,我们单位年轻工人可不少,这不月底了吗,再有三天就开饷了,肯定会有人买的。”
“您二位在什么单位上班?”
“电管站!”
握草!电管站呀!那能有几个人?十个八个撑死了。
“好单位呀!”
“也就那么回事儿。”
这就是纯凡尔赛了,哪朝哪代,电管站在农村来说都是好单位。
工资高不说还旱涝保收。
两个电管站员工穿着新衣服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这时,炮仗那边也终于把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打发走了。
白峰把三十元钱交给炮仗:“给你卖了两件夹克,一件十五。”
“你那夹克衫多少钱?”
“和裤子一样价钱。”
“我把货钱给你。”
“不着急!你身上有那么多钱吗?”
“刚才这一阵功夫就卖了二百多块,加上以前我卖的,拿货钱够了。”
四十条裤子六件夹克衫,一共是四百六十元。
“你自己卖吧,我要去供销社看看,去买个东西。”
白峰这时才发现白崖这货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白崖从小流浪惯了,他不可能走丢,他也知道到哪里和自己汇合,这个倒是不用着急。
供销社里的人也是摩肩接踵,不过都集中在服装鞋帽,副食品以及儿童读物之类的柜台前,白峰要去的五金交电摊位的人就少了不少。
“同志!有缝纫机吗?”
白峰来到柜台前问里面正在用指甲刀修手指盖的营业员。
柜台里的营业员头不抬眼不睁,惜墨如金,只回答了一个字:“有!”
白峰心花怒放,立刻感觉天空又晴朗了...
这是在室内,没天空什么事儿。
“有几台?”
“啊!有几台?一台不够你买吗?”
“还真不够。”
“只有一台,蝶花牌的,一百二十六,要不要?”
握草!怎么又一台?这是和一台干上了吗!
这晴朗的天空感觉立刻灰暗了,难道要下雨?
“要!当然要!”
售货员刷刷地开了票:“去收款处交款。”
白峰拿着票步履有些沉重,又特么买了一台,早知道只有一台他就不如去县城了。
看来农村缝纫机多的这个结论准确性有待商榷。
交了款,白峰又买了一根扁担和一根绳子,把分拆成两部分的缝纫机用绳子捆好,然后挑着缝纫机走出供销社。
再次来到炮仗摊位处的时候,炮仗正在收拾摊子。
这时白峰才发觉竟然已经快十点半了。
“你这是买了个...缝纫机?”
“还行!这眼还没瞎,还能看到包装上画的缝纫机。”
“准备扩大生产规模了?”
“现在不是加了个夹克衫吗,产能跟不上了,不扩大不行。”
“你那夹克衫拿来的时候我还没当回事儿,想不到你走了以后我又买了一件。”
“今天买了多少钱?”
“除付给你货钱外,身上还有一百来块。”
也就是说这货今天卖了好到六百块钱?
那也就是四十条裤子的价钱。
“没有那么多,我来的时候身上不揣俩零钱呀?我那些零钱也有百八十的。”
我信你个鬼,现在连二十元的票子都没有,最大才十元票,你揣那么零钱来干啥?
“正好我也往回走了,坐车回去吧。”
“那敢情好了,要不咱俩去饭店喝点得了。”
“你可拉倒吧!你老婆在家挺个肚子,你跑外面喝酒,你心咋那么大呢?”
“也是!我老婆现在可是我家一级保护动物,还是回家吧。”
白峰挑着缝纫机,炮仗背着他的大背包,两人来到集市东头。
老远就看到白崖在车斗上把着前护栏在看热闹。
这家伙已经先回来了。
“这小孩就是你收留那孩子?”
炮仗经常到六仗沟去拿货,自然见过白崖。
白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