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让他帮着买煤,这个事儿他还得当个事儿办。
算计了一下时间,易立好像也该来了,正常情况下这两天他是应该在六仗沟出现的。
早晨六点四十,韩东来了。
“今天干啥活儿?”
“去草云山!”
“昨天不是去了吗?”
“今天还得去一趟,走吧!”
韩东开着拖拉机,白峰坐在一边,上了大道直奔东北方向。
“今天冬天,叶涛和张洪广都要结婚了,你不准备操办操办?”
“没准备呀!明年五一吧。”
“那你媳妇晚上在你家住,你们住一起吗?”
“当然...没住一起,她住我那屋,我住小店里。”
“这是整的啥事儿?你一点想法没有?”
“我有啥想法?”
“猫守着鱼它能睡好觉?除非它是瞎猫。”
韩东噗嗤一声笑了:“峰哥!你讽刺我是那瞎猫呗?”
“差不多!就算眼睛好使,但鼻子肯定是瞎的。”
“我也想睡一起,但我妈不让,她说还没结婚就睡一起让人笑话。”
想不到韩东老娘竟然还是老封建,谁吃饱了撑的会去笑话这個?
“你到草云山干啥?”
“买柴禾!”
“买柴禾?你买了那么多煤还要柴禾干啥?”
“煤没有柴禾你划火柴就点着了?不得有点引火的。”
韩东不出声了。
车到草云山后,在秦家小店门口停了片刻。
白峰进去买了几盒烟。
从家出来的时候他忘记在小店买烟了,出门办事儿,身上没烟是不行的。
八十年代的烟酒正是交际的重要手段,不像几十年后,烟酒都是交际的次要手段,通常都是直接给钱。
“你昨天不是来了吗?今天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来了?”昨天来的时候,拖拉机并没有从秦家小店门前过。
“我爸晚上吃饭的时候说的。”
“昨天我是来买些木料,今天是来买点柴禾,我看木器厂后面垛了像小山一样的木头零头,我准备买点回去烧,不知道那木头头卖不卖?”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木器厂的工人,这些东西我还真不清楚,你去问我老子吧。”
“你小店开的怎么样?”作为同行,这是韩东关心的话题。
“还行,一天能卖个三四百块钱吧。”
“唉!真的比不了,到底是公社,我家小店一天才能卖个一百多块钱,三天都不如你们一天。”
你一个村子的小店,怎么可能和人家公社所在地的商店比。
所以说,做生意,地利是非常重要的。
在小店待了几分钟,拖拉机就来到了木器厂。
秦广民看到白峰又来了,很是疑惑。
“昨天买的木料不够?”
“今天不买木料,是来买柴禾,我看你们后面堆了很多木材加工剩下的边角料,卖不?”
“你说那些木材边角料呀,我们那些边角料一些是冬天分给员工的,少部分有买的也卖,不过一般还真没个人买,都是公家买的,你算是个人来买的头一个。”
“那你们这些边角料卖多少钱一斤?”
“三分钱一斤。”
“我这一车能装多少斤?”
秦广民看看拖拉机车斗:“就这样装,能装两千斤就到头了。”
“才装这么点吗?”
“那玩意儿不压秤,你这车厢板也矮,装不了多少,你要是带个板链子装的还能多装一点。”
“那你们这么没有一两米长的木头轱辘吗?弄一些插在车厢板周围,不就可以当板链子用了。”
“也行!应该有吧。”
秦广民把拖拉机领到木器厂后面的院子里,找到了这里负责的人,向他交待了一番。
这边有秦广民亲自出马介绍,那边白峰把两盒烟揣进了对方的兜里,这态度立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告诉白峰那个地方的木柴好,领着白峰过去看看。
这一堆木柴果然是这里最好的,全是松树,而且木柴本身还比较长,基本都在一尺长短,回家太粗的需要劈一劈,细的直接就可以烧。
就要这一堆了。
那个负责人找来两个工人,先在一边一堆木杆垛里,抽出了一百多根一米多长的小木杆。
这些小木杆是用来加高车厢用的,否则只靠车厢板的五十公分高度,确实装不了多少木柴。
木器厂没有地磅,如果用小台秤称重可糟心了。
“你们草云山没有有地磅的单位吗?”
“只有粮库有。”
“粮库有认识人吗?”
“也就是简单的认识,没太大交情。”
“认识就行!”
那个负责人就带着白峰的拖拉机来到粮库。
此时的粮库还没到最繁忙的时候,水稻玉米大豆正处于收割季节,还没开始往粮库送。
因此地磅几乎是清闲的。
几句好话一包烟,很轻松地给拖车过了一下磅。
过完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