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谢青烟是否会往心里去,总之纪昭月挺不畅快的,她跟族中姐妹关系都好,自然无法理解处处欺负妹妹的人。
当然,她更无法理解的还属谢青烟一次又一次的忍让。
好像无论旁人怎么对她,她都不会生气,都要维持自己端庄优雅的假面。
真该死,越想越气了。
果然,谢青烟下一句便是,“伯母刚解了二姐姐禁足,二姐姐心中不虞也属常事,青烟明白。”
……
十分善解人意。
纪昭月气的一巴掌呼在人后脑门上,将人拍懵了,一下回过头,傻傻的望着她。
她怒瞪,“你明白什么了就你明白,人家禁足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禁足了就来和你发火,你是什么好欺负的吗,谁都可以挤兑两句,你光明白怎么气我了吧!”
纪昭月只命人看着谢青烟有没有受欺负,自然不知道禁足一事可能与她有关系,只觉得谢青烟太过软弱,被人欺负惯了,自找委屈受。
她声音不大,但很凶巴巴,谢青烟知道这是又生气了,被凶的直缩脑袋,一时也有些慌张无措,伸了伸手,又被她躲开,只能轻咬着唇瓣,眼眶渐渐漫上水意。
英王远远发现了她们,见谢青烟似乎正被纪昭月欺负,不由往她们那儿走了走,只是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那双带水光的眸子淡淡划过,明明是被欺负了,她还主动去拉纪昭月的手。
这次纪昭月没有躲过,被小姑娘软乎乎的爪子牵住,她哄着,“你别生气啊,我没有想气你,二姐姐犯了错,被伯母罚了,心情不好也是有的,我们不与她计较好不好?”
她哄着纪昭月若是为旁的事,纪昭月定会十分享受,偏偏是为了给人退步。
小将军:怒发冲冠,看谁都格外不顺眼。
本想缓和一下局面的秦璋见她如此,一个屁也不敢放。
“哼,这是你的事,随便你,我才不管。”
她又说不管了,并气呼呼喝了一大口酒。
谢青烟有些无奈,按住她喝酒的手,“不是说了不喝吗?”
方才还会敷衍呢,眼下连敷衍都没了。
纪昭月往回一撤手,抬了抬下巴,故作冷酷道,“这也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谢青烟指尖微蜷,心中竟隐隐泛起酸涩的滋味。
英王见纪昭月态度不好,皱了皱眉,不顾谢青烟不想叫他插手,还是开口了,“小将军,谢姑娘已经说了不在意,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非要谢姑娘跟同族姐妹闹龃龉呢?总归是一家人,还是和睦些好。”
纪家有兵权在手的是纪昭月的父亲,英王自认不会娶一个只知武艺不通人情的女子,因此只要与纪昭月维持表面关系就好,大将军那边,他自有利益相诱。
“我咄咄逼人?”
纪昭月眼尾锋利的瞥了英王一眼,嫌弃他身为男主竟能说出这种蠢如猪的话,又看向谢青烟,“你也这么觉得?”
谢青烟心里又惊又怒,英王在说什么,他脑子有病吗?!
谁要他说话了!
小姑娘这下是真要哭了,连忙摇头,步摇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漂亮微红的凤眸里浮着浓浓水雾,单薄雪衣更衬的人身姿柔弱,楚楚可怜。
若是旁人,一见她如此,早就心软了,围观之人亦是,蠢蠢欲动想保护美人,只是碍于小将军的攻击力,没谁敢直接开口。
英王不是第一回见谢青烟这样了,却每回都能生起疼惜之情,又要开口,谁知谢青烟忽而往边上一挪,正好将他挡了个严实。
那嘴张了又合,到底没说出话来。
谢青烟小心翼翼的抬眸望着人,浓密眼睫轻颤,软声说,“我没有觉得你咄咄逼人,你很好,一直很好,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她不好,英王才好。
纪昭月面无表情想。
谢青烟见她还不松口,有些烦恼的咬住唇瓣,为什么每次她哄人的时候英王都要跳出来,这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小姑娘愈加烦躁,几乎想去瞪英王一眼了,若不是还没有彻底把端王踩到地底下,她绝不会再理会英王。
谢窈心里又是妒忌又是愤怒,英王向着她,纪昭月维护她,其他人怜惜她,就好像她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洁白花朵一样。
他们可知谢青烟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可知她是如何害她,毁她姻缘的?!
“勾三搭四的狐狸精!”
到底是没忍住,谢窈狠狠骂出声。
周围霎时安静。
纪昭月瞪着谢窈,将人瞪的后知后觉生出惧意来,忍不住后退,脸唰一下就白了。
她又收回视线,垂眸问谢青烟,“这你也能忍?”
若女主不一意孤行,非要同这些人一起玩,她也不会黑化的那么彻底。
纪昭月是有心要护着她,可如果她非要吃苦,那谁也没有办法。
谢青烟也没想到谢窈会说出这种话,脸色霎时冷下来,“二姐姐何出此言,多年来青烟一直友善姊妹,规范自身,从不敢懈怠,女子名声何其重要,二姐姐这话可有证据吗?!”
她素来待人温良,极少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