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市,周律显然更喜欢热闹得西市。 建平伯虽然不准周律夫妻搬出来住,却还是将这宅子给了周律。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他们招婿的彩礼了。 周律白捡一个大宅子,才懒得管什么赘婿不赘婿的呢,旁人轻贱是旁人的事,反正他不在意。 不过,建平伯对他未免太好了些,好到周律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这份好并不是对着他的,且还感觉这份好里面掺杂了一份愧疚。譬如前两日,建平伯面对他说上两句便要叹口气,不知其中有什么内情。 除却这宅子,建平伯在别的地方也是给足了周律脸面。 不仅舍了一干叫人尴尬又没脸的赘婿旧俗,更免了周律做花轿,让他骑着马,风风光光的进建平伯府。 单为此事,平阳公主便气了整整三日。 她讨厌建平伯对一个下贱出身的人如此高看。她因为周律受了皇兄的斥责,如今建平伯抬举周律,那就是打她的脸。 平阳公主本还想着不丢伯府的面子,极力忍耐,也勉强听进了女儿的话,不准备婚宴当天磋磨周律与苏音,可如今被建平伯一激,什么脸面,什么规矩,统统被她抛到脑后。 她萧从云不高兴,旁人便休想得意 平阳公主一怒之下,今儿直接没去前院迎客。 苏卿劝了两句没劝动,只能自己代母亲前去,免得外人见了笑话。 今日伯府里头的客人着实不少,不过真心祝贺的没一个,都是看热闹的居多。 这门亲事能成,全靠平阳公主“口出狂言”。世家大族办场婚礼,少说也得花上半年功夫,待三书六礼走完之后方可成亲。可因为平阳公主一句“婚期照旧”,只留给伯府十余天的功夫准备。好在伯府人手众多,不过十几日间,就将能补齐的都补齐了,至于补不齐的,便一切从简。 本来众人想看看这喜宴会简成什么模样,谁知来了之后,方才发现伯府准备得倒是挺规整的。酒水茶饮,无一不精,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建平伯府底蕴深厚,财力更是雄厚,光是这喜宴的派头,就打了不少前来挑刺的脸。 除了女主人平阳公主拿乔不出来迎客,余下还真挑不出一处不好。 同建平伯斗了一辈子的户部尚书郑秋玉却非要鸡蛋里头挑骨头,刺道“只是招婿,又不是嫁女,派头竟这样大,旁人看了还真以为你这女婿是什么人中龙凤。” 边上人会心一笑,谁不知道平阳公主心狠手辣,给自己继女找了一个傻子相公,就这还人中龙凤呢,资质平平都是痴妄。 建平伯气得胡子都歪了。 郑秋玉还在那儿刺激他“你的赘婿怎么还不来,大家可等着呢。” 建平伯瞪了他一眼“吉时还没到,你急什么” “这不是好奇么,你这赘婿究竟生得什么模样,大家伙可都好奇着呢,他是圆是扁是长是方,你倒是说说啊。” 建平伯冷笑,这会子叫嚣,待会儿见了人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出来。 一院之外,平阳公主也正被问“那傻子究竟长什么模样,难看么” 平阳公主面露不屑“尖嘴猴腮,一副小人模样。” “啧啧”十七八的少年有些鄙夷,原来真的生得这般丑啊 说话的这人姜家的宝贝蛋,姜太后的侄孙、平阳公主的表侄子姜彦舟。作为姜家如今唯一的男嗣,姜彦舟在太后和姜家的庇护下,过得比皇子们还要嚣张跋扈。 平阳公主不大看得起这个侄子,只因这家伙没一点儿自知之明,竟垂涎她的宝贝女儿。 如今是用得上这蠢货,平阳公主才勉强给了他点好颜色。 姜彦舟这个没长脑子的,被两句好话哄住立马上钩。 他听说周律竟然连她们表姑表妹都不放在眼里后,当下就被挑起了火气“真是岂有此理他不过一介马夫,谁给他的胆子今儿若不教训教训他,来日还不得翻了天了” 平阳公主心下满意,拱完火还不忘假惺惺地交代“也别做得过份了,今儿好些皇子都在。” “我才不怕他们”姜彦舟嘟囔。 他是太后的侄孙,自幼被太后宠着长大,眼里根本没什么尊卑之分。 这边姜彦舟告别平阳公主,便召集自己的小伙伴守在门口,商量着待会儿要怎么给这个傻子新郎好看了。 姜彦舟还堵在门口大放厥词“听说那个傻子新郎尖嘴猴腮,相貌极丑,待会儿,咱们光是站在这儿就能叫他自惭形秽,羞愧致死。” 姜公子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 正吹嘘着,忽听街边响起阵阵乐声。众人抬头一看,迎亲队已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