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家也不要见外,今天晚上你就先跟维定挤挤,明天叔叔去给你买张床回来,维定的房间够宽,再摆一张都可以。”张建安笑着道。
向维定对于姜维涛到家里住一段时间这事情就已经非常不满意了,感觉像被人侵入了自己的地盘,现在更是直觉反对道:“我习惯一个人睡。”
姜维涛垮了脸,觉得自己这唯一的朋友真不够义气,自己都这么惨了,连挤一晚上都不干。
张建安看向维定一脸拒绝,无奈,想了想,又对姜维涛道:“那你今晚跟叔叔一起睡吧!”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姜维涛肯定自己在这一秒内就已经被向维定杀死千百次了,接触了这么久,他还是知道向维定对张建安的态度,完全执行张建安的一切话,言听计从得仿佛没有自己的思想,但同时,向维定把张建安视为自己一个人的,平时姜维涛来玩,张建安给他夹菜,拍头拍脑这些稍亲近的动作,他就会被向维定瞪半天,现在这个提议哪敢答应,如果答应了,姜维涛真怀疑自己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呃,不用了,张叔叔,今天晚上我就暂时睡沙发吧,我看这沙发也挺软和的。”姜维涛赶紧为自己找了个折中的办法,指着客厅宽大的沙发道。
张建安一开始不同意,怕孩子在客厅冷着了,劝了半天,姜维涛坚持就睡客厅,只好做罢,连忙又给姜维涛张罗棉被在沙发上铺了个窝出来,待把姜维涛的住宿问题解决了,张建安就去忙自己的事。
“诶……向维定,不用这么看着我吧,我只是借住一段时间,又不是跟你抢爸爸。”姜维涛被向维定看得一身发毛,讪讪笑着表白自己无任何不良企图。
姜维涛的话在此刻的向维定耳朵里就像是一种威胁,他向姜维涛走过去,姜维涛连忙摆出防御的姿势,向维定从姜维涛身边走过,没动手,只不过……从姜维涛的脚上踩过去的,而且还狠狠用力踩过去的。
“啊……”姜维涛一声痛呼,抱着脚直跳。
“怎么了?怎么了?”张建安从房间跑出来,看着姜维涛紧张地问。
向维定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姜维涛哪敢说实话,他忍着痛,脸上是有些扭曲的笑容,道:“没……没事,刚才向维定说明天帮我补习功课,我……我太高兴了。”
“呵呵……朋友之间就是要相互关心相互帮助,不过,别叫太大声了,吵着邻居。”张建安笑眯眯地道。
就这样,姜维涛开始了在张家寄住的生活,痛并快乐着。
在姜维涛近十四年的生命里,只有妈妈这一女性角色存在,现在在张家享受着来自张建安无微不致的关怀,渐渐填补了父爱的空白,张建安在他心中就变成了类似父亲那类的存在,因为住在张家,每天跟向维定同进同出像连体婴儿似的,身边有张建安的关心,又有他心里认定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向维定,妈妈去世的痛依然还在,不过却埋在心底,很淡很淡了,生活中唯一的痛苦大概就是来自向维定的“欺负”,每天被瞪得身体发毛是正常情况,更时不时被修理几下十四岁的少年还很稚嫩,未来对他们来说还太遥远,他们所能计划的只是眼前,未来只存在想象中。姜维涛满意现在的生活,继续上学,生活上有人照顾有人安排,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小小少年,生活费、学费这些,他唯一能想的就是,大不了把他家那套房子卖了,书读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生活上面,反正有张建安管着,就算某天张建安不想再管他了,那也是到时候的事。
红包
天气越来越冷,人们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说话交谈时吐出的气息带出蒙蒙白雾,大街小巷仿佛在一夜之间悄悄挂上了一串串红灯笼。
学校放假了,顽皮的孩子们拿着炮仗在街角点燃,他们会把它扔在同伴的脚下,偶尔也会恶作剧似的丢在路人身边,看到路人因为身边突然的声响而受到惊吓,他们会捂嘴偷笑,如果有路人打算找他们“理论理论”,那孩子们立刻四散着跑开,仗着身小灵活,几下就没影儿了。
过年,公司放了半个月的年假,张建安带着家里的两个孩子到市场采购年货,去年因为只有他跟向维定两个人,倒不用准备多少东西,今年却多了个姜维涛,虽然只多了一个人,感觉却大不一样,两个人时除了你就是我,三个人却能称为一群,所以今年张建安特意准备了一张年货采购单,打算大肆采买,热闹过年。
春节前几天的市场人挨着人,肩擦着擦,客人跟商贩说话都需要大声喊或者直接吼,商贩则身边随时准备着一个喇叭。
张建安不喜欢吵闹,但也只有此时此刻,才真真切切感受到真的过年了,向维定也不喜欢喧闹,但看着身边来来往往全家出行的人们,他跟张建安是家人这个事实更加清晰,所以每年和张建安一起采购年货这件事,在向维定的心里已经上升到一种仪式的程度,当然,今年有些不爽,因为身边多出一个“外人”。
买年货对姜维涛来说更是一件新鲜事,以往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种体验,他睁大眼睛,兴致勃勃,不时被人推挤,甚至一不注意还被人踩了几脚,简单的买和卖,此时,一群买的人眼快手快,犹如在抢,而卖的人在大冬天就穿一件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