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塞浦路斯后, 理查一世立刻开始清点岛上的战利品,琼有提到塞萨尔希望能看一些希腊人的书,理查一世立刻将他能找到的所有希腊语文献都送去塞萨尔那里让他看个够。“有你喜欢的吗?”看到塞萨尔双眼放光地在一堆废纸(她认为的)里面翻找, 琼觉得她真的不太能理解这个孩子的爱好,“有的,姑姑。”
这些史料对于他研究12世纪末的地中海局势真的意义深远, 但就算他能把这些晦涩的希腊语一字不漏地默背下来也不能作为他论文引用的史料, 除非实物能完整保存到21世纪, 他还得解决一个破译中世纪希腊语的问题。“我发现了一个可能父亲会感兴趣的东西。”当琼准备离开时,她忽然听到说, 她回过头,塞萨尔将一卷羊皮举起来, 眼神天真单纯又无邪,“我看着比较像, 埃及地图。”
接下来的事暂时不在塞萨尔的视角范围内, 当再轮到他的戏份时, 理查一世把他叫到他的房间里,在场的人还有居伊和伊萨克·科穆宁, 看到塞萨尔进来后,伊萨克·科穆宁下意识避开与他目光接触, 不过在场众人显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这是你从我给你的那些希腊文献中发现的?”理查一世展开那副羊皮卷,极其严肃地问塞萨尔,“是的, 父亲。”他将他的目光转向伊萨克·科穆宁,“相信您的囚徒对此更加熟悉。”
于是理查一世和居伊的目光又落到伊萨克·科穆宁身上:“是的。”伊萨克·科穆宁硬着头皮道,“我曾经和萨拉丁通信,在和他结盟对抗十字军之余, 也有一些贸易往来,这幅地图是埃及商人带来的。”
“埃及商人怎么会把本国的地图给你?”理查一世的眉头皱得更紧,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解释,而居伊已经冷笑道,“或许是希腊人的谎言,当年圣城沦陷,他们还曾给萨拉丁写信祝贺,这张羊皮卷一定是另一个陷阱!”
论道德水平你们拉丁人也不遑多让。虽然后世对撒拉森人的印象偏重于封建保守,但中世纪他们和西欧人对比妥妥的文明之光,而同时期的东罗马虽然改不掉内斗的毛病,但也比西欧人值得同情,1204年发生的事足以把教廷、威尼斯和十字军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也许我们可以对比一下我们已有的地图,或许可以从细节上辨认真伪。”当理查一世因居伊的话陷入深思时,塞萨尔突然说。“没有你的事了,孩子。”居伊觉得这个小孩过来纯属捣乱,理查一世却道,“但他说得有道理,我的朋友,小孩子也可以是聪明的。”
于是理查一世又拿来了他们所用的海图和这张羊皮卷对比,塞萨尔悄悄伸长脖子踮起脚,能隐隐约约听到理查一世和居伊正交流着其间的异同,最后他们显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你为什么会从埃及商人手里得到这个?”理查一世问,“一个商人不会无缘无故给你一份如此详细的地图。”
“这确实是我有意为之。”伊萨克·科穆宁道,他甚至无师自通地把自己的动机拔得高尚了些,“我毕竟是个基督徒,即便因为畏惧拉丁人与萨拉丁结盟,也不能忘记寻找攻打萨拉丁的机会。”
“但现在这份地图属于我了,作为你悔过的奖赏,我或许可以给你安排一个稍微明亮一点的监狱。”当理查一世这样说时,伊萨克·科穆宁和塞萨尔都同时松了口气,理查一世将那张羊皮卷收入怀中,起身单手将塞萨尔抱起来,“你不知道,感谢上帝,你没有跟你祖母回诺曼底是个正确的决定。”
成功了,至少现在理查一世已经相信了这是真实的埃及地图,这样将来当他认真考虑攻打埃及时,这份地图至少会更坚定他的决心。
也不枉他这大半年来从零开始学习中世纪的绘画手法。至于他为什么对埃及的地理如此熟悉------开玩笑,他的硕士毕业论文就是《论第七次十字军东征与拿破仑征服埃及的异同》,他不把13世纪埃及的地理状况刻烟吸肺都对不起他为了毕业秃掉的头!
感谢恩师还替他向学院报销了他去埃及采风的经费,我导真的对我恩重如山。想起他葬礼上老泪纵横的恩师,季庭柏也不禁悲从中来,为了防止其他人看出异样只能把头别过去,他的目光无意间和伊萨克·科穆宁交撞,伊萨克·科穆宁下意识颤了颤,但很快那个孩子就跟他的父亲一起消失在走廊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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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些了吗?”当康拉德走进营帐时,腓力一世正在努力吞咽着一盆由水果做成的甜汤,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东方人会用水果和香料熬成这样一种味道古怪的汤水,如果不是十字军战士们言之凿凿地称这种汤对治疗他的怪病有效果,他绝不会喝这种跟女巫熬成的魔药一样古怪的东西,“我好些了,感谢你的关怀,我的朋友。”腓力一世勉力道,“城外的壕沟填平了吗?”
“您应该安心养病,而非为了阿克时刻悬心。”康拉德道,但在腓力一世执着的目光中他还是如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您安排的攻势还算顺利,萨拉丁已经将大本营从沙法山前移到了阿亚迪耶山,不过有些骑士不愿执行您的命令,他们宣称居伊才是他们的国王......”
“不要理他们!”腓力一世不耐烦道,事实上,他已经开始后悔来到阿克后轻率地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