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咏薇等人没有特意隐瞒，很快消息便传开了。
当然了，隐瞒也没用。
同一个行业的从业者，怎么可能不关注业内龙头的消息。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掀起整个行业内的变革。
因此，没过两天，这件事就在业内传了个遍。
有跟赵咏薇三人熟识的其他公司的老板，打来电话询问他们如何应对。
赵咏薇三人并没有实话实说，只说了他们无从应对，“清者自清”之类的话。
有人对他们的举动特别不满，“你们这不是怂了吗？要我说，就应该直接跟他们对质，当我们中国的公司好欺负不成？”
无从判断对方是真心的亦或是故意拱火，赵咏薇三人倒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他们也没跟对方说实话。
大家确实挺熟悉的，每次遇到都是笑呵呵地打招呼，但类似甚至相同的公司业务太多，不可能对彼此坦诚。
吴东来再一次结束通话后，索性关机。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大喘气道：“应付这些人，可够累的。”
赵咏薇和梁文斌也不遑多让，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了，干脆再碰到打来询问的电话，谁也不接了。
吴东来想了想，还是把手机重新开机了，“万一有客户找呢。”
“你和毛自在做得隐蔽吧，不会被人发现吧？”
想到一上午接了那么多明里暗里打探的电话，梁文斌有些不放心。他预感看到两人在网上留下的精彩内容，不但外网的人会扒来源，国内也一定会有人有兴趣。
吴东来信心满满，“放心吧，我们俩做得隐蔽着呢，而且我们全程可没有半点的指向性，要是有人非要往那方面联想，也没办法。”
吴东来一开始编造的内容还有些明显，里面的人物用ABC指代，具体事件也做了模糊处理，但他的内容说是编造但大部分还是业内有传闻的。
因此，只要是行业内的从业人员，一看便知说的是谁。
毛自在就精明得多，不愧是长期生活在好莱坞附近的精英，编起八卦来也依旧出类拔萃。
他的内容就是半真半假，很多关于细节的信息是真的，关键信息却是假的。
因此，这样的内容读起来，就很难让人判断到底是不是真地。
一旦有人认出了部分真相，就会下意识地认为所有内容都是真的。
这样正好中了毛自在设下的圈套。
当赵咏薇三人夸他的时候，毛自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妈喜欢好莱坞的八卦小报，里面的标题和内容都极尽夸张之能事。”
“所以，你就学会了这一手？”赵咏薇笑着眨眼。
“嘿嘿。”毛自在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行，做得很好。”
赵咏薇几人虽然表面上一派轻松，但也是不想让员工们有压力。
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跟曾经的吴东来一样，把某书和其创始人视作明灯和偶像。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毛自在到公司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技术能力过硬，人性格随和，在公司里几乎没有同事不喜欢他。
更重要的一点是，毛自在自从到了公司后，他是如何工作的，又是如何跟整个技术部门的同事一起研发新游戏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说他偷了原公司的技术，这纯属无稽之谈。
至于王达等跟他关系更为密切的几人，更是从他那里了解过他被解雇的过程。路朝阳当时听了便直呼：“哇，这么没人性。”
跟他们一比，白旭东和白凡清父女简直都能入选感动中国十人人物了。
路朝阳年纪最轻，性子也最耿直。他向来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不都说外企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那是他们会宣传啊。不会宣传，怎么成为人类文明的灯塔呀。”
毛自在是个ABC，从小生在美国长在美国，但他一直十分向往中国文化和中国社会。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积极地到分公司来。
“其实，你只要仔细想想，‘办公室政治’这个词，一听就是从英语当中翻译过来的，中文语境不会用政治来形容，而美国才会习惯于什么都谈政治。”
赵咏薇第一次听到这个观点的时候，她也很是震惊。
她仔细地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中文习惯于把一切归结于人情世故，不会用政治这种冷冰冰带有强烈立场色彩的词汇来描述职场，因为中文语境下强调如何体面地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你很了不起啊，”赵咏薇惊叹，“我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梁文斌听了，也是两眼放光。
“嘿嘿。”毛自在再一次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原因很简单，只要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会变得习惯了。政客们喜欢上电视，每四年一次的总统选举几乎要花一年的时间，电视台一直跟进，脱口秀演员们也会不断地开政客们的玩笑。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经习惯了用与政治相关的立场去考虑问题。”而不是问题本身。
“你们还有政治正确？”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