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直下着,徐州城中的积水已经到了两三尺深,个别地方已经淹没了房屋,天启四年,还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恐怖的记忆还深植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无数的百姓忍痛含泪舍弃了家园,带着妻儿细软,想要逃出去。但是还有一些人舍不得离开生活了多少年的家园,他们还在想尽一切办法,往外面排水。 哗啦! 年久的砖墙扛不住大水的浸泡,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纹,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吗,整个房子也跟着坍塌,尘土飞扬,水花迸溅,吓得周围人一大跳。 “爹!” 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一个男子三步两步的跑到了废墟的前面,用手拼命的扒着砖瓦原木。 在他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还牵着两个半大孩子,也跟着放声痛哭。 “乡亲父老,大家伙都帮帮忙啊,求你们了!” “叔叔婶婶,大爷大妈,救救我爷爷啊!” 面对着他们的哭求,旁边也有人动心,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涌入了自己的家里头,这间房子能塌,自己家也不保险,还是赶快搬出锅碗瓢盆逃命吧。 男人含着泪,拼命的扒着转头,指头磨破了,额头砸伤了,也不敢有任何的停歇。 “爹,您老撑住啊,儿子保证把你救出来。” 虽然他拼尽了全力,可是时间不等人,眼见得越来越多的水流进了废墟之中,要是再拖下去,就算救出来,恐怕也会被淹死了! 汗水,雨水,泪水,血水,全都混杂在了一起,男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突然之间身边多了很多脚步声,踏着泥水跑了过来。 他还在愣神,眼前就多了无数强壮的大手,将砖石木料快速的搬开。男人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一边,难道天兵天将来帮自己不成? 抬头之间,只见过来搬砖石的人一色的身着土黄色的服装,年纪都不大,但是动作麻利,很快已经搬开了一大片。 男人看到了这里,咧着大嘴笑了起来,也不顾地上的泥水和破砖烂瓦,拼命的磕头。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啊!” “别多礼了,救人要紧!”赵天大声的吩咐道。 男人慌忙点点头,十几个人一起努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把砖石废墟清理出来一块,屋中的情况已经露了出来。一个老汉正挤在墙角,腰下全都是水,头上,胳膊上都被砸伤了,还在流着血液。 “爹,您老别怕,有救了!”男人喜出望外的喊道。 这时候两个士兵已经冲了过去,他们用后背扛住了倾倒的房梁,赵天这这个男人进入其中,将老人从里面拖了出来,老人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神之中全是惊骇,眼角流着老泪。 “军爷,要没有你们,我爹就死了,小人给您磕头了!” “快别跪了,赶快带着老爷子去城南吧,那边有安置点。” “好嘞,小人全都听您的。” 男人爬了起来,带着老爹和妻儿,在士兵的指点之下,向城南撤去。这时候安国军的士兵也帮着更多的老百姓脱险,所有人都感激涕零。 “大家听着,国公爷有命令,人命最重要,不要在乎东西,赶快撤出城北,这太危险了!” 正在说话之间,突然几个青袍的小道士也跑了过来,一面跑还一面大喊着:“不好了,真武观的井口涌水了!” 老百姓听到了这话,顿时头皮一阵发麻,顿时感到了不妙。 真武观的井口据说是和黄河连着的,在天启四年的时候,河漫大堤,那口井就水涌如泉。现在又这样,只怕真的有危险了,越来越多的男女老少,在士兵的疏导之下,离开了城北,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就在转移的时候,有不少青壮也主动留了下来。 “军爷,这徐州也是我们的家,让我们跟着一起干活吧!” 不光是这些青壮,就连好多士绅都凑了过来,一个个老泪纵横:“安国军真是好样的,老夫一辈子还没见过能真心帮着老百姓的军人呢!大家伙都听着,胳膊腿都好的,全都听安国军的命令,守住大堤,守住咱们徐州城!” 可别小看这些士绅,他们说话比起当官的都管用,顿时所有青壮全都动员了起来。赵天一看有人手帮忙,也十分欣喜。 “大家伙听着,人先撤出去,十八到二十五的青壮站出来,带上工具,一起上堤!” “是!” 老百姓哄然答应,有了安国军带头,全城的民众竟然展现了出乎正常的高效率,所有都动员起来,投入到了一场和老天爷的抗争之中。 而此时顾振华早就带着人上了奎山堤,脚下就是翻涌的黄河水,距离堤坝顶端不到三尺来。看着翻涌的河水,顾振华的心里也是一阵阵的翻腾。 要是这条堤坝坚持不住,徐州几十万百姓就要遭灾,城池也会冲毁。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和财力去重修徐州,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进军河南的跳板被毁掉,顾振华的心中格外的焦急。 “不好了,这块冒水了!” 听到士兵的惊呼,顾振华急忙跑了过去,老头潘岳山也不敢怠慢,急忙过来勘查。只见在堤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