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中,通红的霞光铺满大地,千乘万骑踏过山岗,翼骑兵手中的长枪透着金光,明晃晃的盔甲闪耀着红色光华。 这是一群从天上下来的骑兵,驰骋在原野上,像是一阵旋风席卷。所过之处,鞑子仓皇的逃窜,甚至都不敢面对这支威风凛凛的部队。 跑不动的鞑子只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祈求投降。 这一刻,什么八旗劲旅,什么女真兵满万不可敌,全都成了屁话。凶悍的鞑子,一度要吞并九州大地,此时他们却像是一群卑贱的爬虫,跪在了地上,颤颤哆嗦的请降。 这些人变得格外乖觉,生怕惹恼了天兵天将,一刀砍了他们。 翼骑兵根本没有兴趣搭理他们,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鞑子的头子摄政王多尔衮! 栾虎骑在了战马上,大声的喊着:“都给我跪倒一边去,别挡了老子的路!” 他一马当先,骑兵队伍就像是一柄利剑,冲在了最前面。 而此时的多尔衮嘴唇青紫,脸色姜黄,躺在了马车上面。每一次的颠簸都让他皱眉头,一口淤血在喉咙中来回涌动,要冲到外面。多尔衮知道只要这口血再吐出来,他就真的完了,因此死死的撑着。 “范,范先生!” 微微的声音传来,范文程不愧是鞑子的好奴才,这么大的岁数,耳朵格外的灵。 “快,先停车。” 范文程飞步到了多尔衮的面前,刚刚战败几个时辰,多尔衮已经失去了人模样。一团淡淡的黑气拢在他的脸上。见多识广的范文程哪里不明白,这位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他强忍着悲痛,俯着身体问道:“摄政王,您有什么吩咐。奴才在这呢!” 多尔衮勉强翻了翻眼皮,挣扎着说道:“范先生,不要去邯郸了,转道去曲周。” 范文程一听,顿时吓傻了:“主子,邯郸有一二十万的军队。就算没法卷土重来,也能保护安全。要是去了曲周,人单势孤,怕,怕是……” “呵呵!”多尔衮无力的苦笑道:“邯郸的军队不是帮手。反而是催命的冤家,范先生,你还不明白吗?” 范文程或许是老了,也或许是因为战败,变得迟钝了,竟然一脸的茫然。 多尔衮说道:“邯郸的那些蒙古军,要是没了粮饷,他们会听朕的调遣吗?只怕他们会用朕的脑袋去换明军高抬贵手!” 说到了这里。范文程哪里还不懂啊! 越是懂,就越要被安**的狠辣和精准震撼。 他们费尽了心力,引诱的范克勤等人投降。堂堂一国的大员投降敌寇,对军心士气简直是难以言说的打击。这个主意就是范文程出的,而且他还自以为得计。 可是安**下手却更狠,他们的目标放在了山东巡抚冯安东的身上,冯安东世代耕读之家,这个人没有什么原则。只是墙头草,随风倒。不管谁的势力强大。他就毫不迟疑的靠过去。 满清手里可用的人不多,这才提拔了冯安东出任山东巡抚。山东紧挨着南直。是和安**打交道的第一线。这位冯大人很快就察觉了安**的实力,繁荣的贸易,众多的商人,滚滚金流,让人眼红心热,深深的被震撼。 冯安东这家伙最善于见风使舵,他急忙暗中联系安**,准备将山东献出来。 正好这次大战,顾振华确定山东方向为侧翼,派了高宏图亲自主持。高宏图则是让为人机警的赵天乔装混入济南,面见了冯安东,一起商量好了对付鞑子的方法。 就在广平刚刚开战的时候,他们就里应外合,采取了行动,多尔衮为了全力以赴,把山东的鞑子精锐几乎都撤走了,只留下了一些绿营。 发动的当夜,赵天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头,以不到三百之众,袭击仓库,一举干掉了鞑子五百人。 一击得手,济南的情势就彻底逆转,冯安东手下的差役兵丁疯狂的攻击残存的鞑子,不管男女老少,一个都不放过。至于那些绿营也纷纷反水,加入到了讨伐的鞑子的行列。 他们杀得格外热闹,而赵天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的仓库。济南聚集了鞑子从山东抢来的大半财富,还有两百二十万石粮食。正是支撑多尔衮发动战争的本钱。 赵天倒是没舍得一把将这些粮食都给烧了,可是济南附近还有鞑子,万一让鞑子杀个回马枪,再抢回去就不美了。赵天当即想了个坏主意,他向着所有山东百姓宣布,只要能加入驱赶鞑子的行列,按照功绩,可以换取粮食。 鞑子的横征暴敛早就让山东民怨沸腾,老百姓无法忍受。听到了这个消息,各地起事的义军蜂拥而至,义军更是攻占了东昌府,一下子切断了山东和多尔衮方面的联系。 山东一夜变天,多尔衮失去了粮仓,也就失去了对蒙古人的控制。没有吃的谁都要造反,蒙古诸部和满清也不是一条心,更何况到了生死关头,那些狡猾的家伙又怎么会为了大清卖命呢! 要是多尔衮跑了过去,搞不好还成了蒙古人和明廷谈判的筹码。 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范文程惊得浑身都湿透了,他急忙下令,全军改变方向,向曲周跑了过去。 追逐还在继续,而顾振华已经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