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城的四月,下旬,虽然时不时地会来一阵小雨,但天气已很是暖和了。
大部分人早已穿上了短袖。
这天周三,叶莲下班有点晚了。回到家里,看到蓝杉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是怎么啦?”叶莲问。
“闹着要出去玩,”蓝杉奶奶扶着腰,说道:“但我的腰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原因,有点不舒服,不能带他去外面玩,怕跟不到他。”
“那没事,我带他下去玩。你的腰要不要紧?要去看医生吗”
“不用,稍微有点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哦,那你在家休息。我带杉杉下去玩。”
一听说可以下去玩,蓝杉立刻不哭了,破涕为笑起来,真是收发自如啊。
蓝杉熟练地找出他玩沙的铲和小桶,拉着叶莲的手就要往外走。
看着儿子那等不及的样子,叶莲忍不住笑了。自从曹学谦去到关内上班以来,叶莲的心情其实一直有点低落。
现在,他们两个算是变成了一对周末夫妻。
曹学谦每个周六下午从立金公司回家,下一个周一一大早又从家里返回到公司。
每个相聚的一天两晚,叶莲都觉得是如此短暂。
而每次曹学谦的离去,留给叶莲的又是绵绵的惆怅与等待。
曹学谦从立金公司面试回来的那天晚上,两夫妻在床上商量到很晚,纠结到很晚。
从情感上讲,叶莲不希望曹学谦离开自己,但从理智上讲,她知道她不应该阻止曹学谦去奔向更好的前途。
往近里说,顺达厂确实太辛苦,而立金公司开出的工资要高出一大截还不用总是加班;往远里说,曹学谦的命运或许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曹学谦脸上的兴奋很明显能看出,他是很期待这份新的工作的,他甚至说他预感这将是他人生一个新的台阶,她能忍心断掉这份期待吗?她能忍心阻止他走向人生的新台阶吗?
她不能!
所以,最后,虽然不舍,她还是同意他去立金。
不知不觉,曹学谦已经去立金上班一个来月了。
每次曹学谦一回来,叶莲觉得时间短暂而珍贵,就想与他分分秒秒在一起。
但蓝杉奶奶也有一周没看到儿子了,围着曹学谦问长问短,每天吃些什么啦?干些什么啦?辛不辛苦啦等等,唠唠叨叨,说个不停,有时让叶莲都插不上嘴。
叶莲就不高兴了,又不好明说,便在心里生闷气,走去旁边,或者去到外面,跟曹学谦赌气,也跟自己赌气。
等曹学谦发现叶莲不见了,就是一番寻找,找到了又是好一番哄慰和安抚。
这样折腾一下,本来就很短暂的一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于是叶莲又是无端端生自己的闷气,后悔自己的任性,浪费了与曹学谦在一起的时光。
叶莲知道,这一个月里,自己让曹学谦为难了。
曹学谦每次都开心地回来,但每次都是自己的任性让曹学谦忧心地离开。
曹学谦对自己太包容,而自己却是如此地任性。
她知道自己不对,但她有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每一次,她都想下决心改,希望自己不要那么任性,好好珍惜每个周末的相聚,努力去适应“周末夫妻”的生活……
……
“妈妈,快点!”蓝杉催促道。
于是叶莲收起自己的思绪,带着蓝杉下楼去玩去。
一到楼下,小蓝杉就像一只出笼的小鸟,挣脱叶莲的手,拿着自己的“装备”,奔向不远处一栋在建楼房旁边的一个沙堆。
那是他的“乐园”,他经常在这里玩得忘乎所以。
一会儿功夫后,蓝杉的衣服鞋袜上就都是沙,但他毫不在乎,撅着个小屁股,用小铲子把沙子一遍又一遍地铲进桶里,然后再倒出来,再装,再倒,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而叶莲就蹲在旁边看着,不明白为什么小孩能对玩沙如此地永不厌倦。
“飞咯—飞咯—”有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不知从何处一边嚷一边飞着纸飞机朝沙堆这边奔过来。
正玩着沙的小蓝杉被他们的欢叫声所吸引,停止玩沙,抬起头来,新奇地看着。
“谢叔叔——”蓝杉突然叫道,伸出手来指着一个方向。
叶莲转头,顺着蓝杉的手指看过去。
可不是吗?在孩子们后面不远处,谢老师正向这边走过来。
他怎么又在这里?叶莲觉得好奇怪。
最近隔三岔五地就会在这附近碰到他,连小蓝杉都跟他混熟了。
“杉杉——”谢老师人还未到,就先笑吟吟地叫上了。
“杉杉喜欢玩沙子呀?要不要叔叔陪你玩?”谢老师走近,柔声地问蓝杉。
“要——要——”蓝杉乐得有一个玩伴。
于是,谢老师就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放在旁边一块比较干净的地面上,真带着蓝杉玩起沙来。
谢老师一边玩沙,一边时不时地看一下叶莲。
他的那双手还真是巧,一会儿堆出个沙堡,一会儿又是一个海星,一会儿又是一辆汽车,看得蓝杉连连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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