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蓝杉终于点头同意,然后跑去跟他的小伙伴说他不去玩了。
蓝杉看着小伙伴离去,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他又只得在客厅里自顾自地玩。
他觉得好无聊,想要蹦跶蹦跶。
他跑到木沙发上跳来跳去,在长沙发跳,在单人沙发上跳,从这一头跳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跳到这一头。
跳啊跳啊,慢慢地,他又快乐起来了,像一只跳跃腾挪的虎宝宝。
就这样随便跳跳,渐渐地他又觉得不怎么过瘾了。
他看了看沙发,脑子里冒出一个新的玩法。
他站上长沙发一端的扶手上,双手往后摆,稍稍下蹲,身体稍稍往前倾,一二三!跳!
蓝杉蓄好势的身体用力往前一纵!
“咔擦!”一声,沙发上的一根横杆断掉了!
蓝杉的身体往前一扑,横杆端裂面的一个尖角翘出来,从蓝杉的下巴划过!
鲜血一下冒了出来!
蓝杉吓坏了,哇哇大哭!
叶莲正在厨房里开着油烟机炒菜,只听得一声“咔擦”异响,紧接着又是蓝杉的哭声,慌得一边问“怎么啦?怎么啦?”,一边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一看,蓝杉的下巴上已是糊满了血!
妈呀!我的天!
叶莲一下慌了神。
她一把抱起蓝杉,让蓝杉的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向他的下巴,哎呀,下巴上有一长条口子,还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
怎么办?怎么办?
叶莲慌得六神无主。
她首先想到的是曹学谦,不管什么事她第一想到的就是曹学谦。她急急忙忙地拨通曹学谦的电话。
在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叶莲的眼眶不觉间竟有了泪水。
怎么这么多事啊?
那边那个平日里让她依赖的人还在医院里,还坐在轮椅上,还等着她去接,这边儿子又出事了,在哇哇地哭,在等着她做处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电话通了,曹学谦问清了情况后安慰道:“不要慌,看看家里放药品的抽屉里有没有纱布,先用纱布按住止血,然后赶紧上医院。”
对对对,先止血。
叶莲于是慌忙抱着蓝杉,去拉开抽屉翻找纱布。
纱布还没找到,厨房里飘来一股焦味,也冒出一股浓烟来。
糟了,忘关火了!
叶莲又手忙脚乱地抱着蓝杉跑到厨房。
灶上的火烧得红旺旺的,而锅里的菜已烧成焦黑色。
叶莲赶紧关了火,匆忙地往里面泼了一瓢水,“滋——”,黑烟布满了整个厨房。
不管了!
蓝杉还在哭,下巴还在流血,已流到脖子上了,染红了衣领了。
快去找纱布!
纱布!纱布!
叶莲边翻边念叨。
找到了!
叶莲抽出一截来,使劲撕,却只能把纱布边边的线路扯向两边,无法把纱布撕开。
叶莲又看了一下蓝杉的伤口,还在流血,她急得要哭了。
不要哭,不要哭,要拿剪刀。
好,找剪刀!
剪刀在哪里?在放针线的抽屉里。
找到剪刀了!
叶莲拿起剪刀,赶紧剪纱布。
是手发抖的原因吗?还是剪刀不好使?
剪了两刀,剪刀的两片刀刃总是咬合不起来,剪不开!
镇定,镇定!
再剪,还是剪不开!
该死的破剪刀!
算了,不剪了!就用整个纱布吧。
不行,太厚了,又是滚成个圆柱形,怕是按不准。
还是要剪。
叶莲突然看到还有另一把小剪刀,好,用小剪刀。
终于把纱布剪出一条口子,然后叶莲一撕,把那一截纱布撕了下来,稍稍叠了几叠,就按压在蓝杉的伤口上。
蓝杉哎呦哎呦喊疼,叶莲心疼地说你忍着点,我们马上去医院看医生。
叶莲找不到胶布,就让蓝杉自己捂住纱布,她背起蓝杉,也不换鞋,穿着家里的拖鞋就往医院跑。
半路的时候,曹学谦打电话来,问止血了没有?有没有来医院了?
叶莲弓着个背,一只手托着蓝杉,一只手拿着手机跟曹学谦说来了来了我先挂了。
中午的太阳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叶莲又晒又热又急,脸上脖子上全是汗,手心也是汗涔涔的。
一只手快要托不住蓝杉了,叶莲赶紧挂了与曹学谦的电话,再次用两只手托着蓝杉的屁股。
两只手也是很滑,叶莲要不停地让手指互勾在一起。
到了医院,叶莲直奔护士台。
护士看了看蓝杉,蓝杉捂着的纱布已经被血染透了。护士帮着挂了个急诊号,把叶莲引进急诊室……
*
曹学谦已经输完液了,脚跟的疼痛似乎有所减缓。
他担心着蓝杉,不知道蓝杉的伤口有多深;
他心疼着叶莲,一连串的破事都是叶莲一个人在承担;
他懊恨着自己,坐在轮椅上一点忙都帮不上。
输液室是在二楼,而急诊室是在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