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深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向那女孩走去。有液体流到嘴里,咸咸的。
他用手擦了擦,借着路灯光,他张开手,手里都是血。
林树深走到那女孩身边问:你没事吧?
那女孩又疼痛又委屈,好像还没顺过气来,一言不发。
林树深很是惭愧,连声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林树深心里慌得很。
自己的伤痛无所谓,还连累到了这个女孩。
不知道这个女孩有没有受伤?伤得严不严重?
还有,万一这个女孩讹上自己怎么办?
还有我的三轮车,不知道还能不能开?
那该死的比亚迪!
林树深看向那个十字路口。
可是,哪里还有那比亚迪的影子呢?
那比亚迪碰撞到林树深的三轮车后,早就没事人一样跑啦!
林树深只能自认倒霉。
今天的倒霉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那女孩没开口说话,林树深也不敢离开。
他也没打算离开,虽然怕,但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路人们都散了。
林树深老实巴巴地杵在女孩旁边。
“你没事吧?”林树深又小心地问了一句。
表面上看,女孩并没有受伤。
“今天真是撞了鬼了!”那女孩终于愤愤地开腔,揉着自己的屁股。
“对不起对不起。”林树深又是连声道歉,心里惴惴不安。
“你看怎么办吧?今天差点就死在你的车上了。”女孩话里要开始算账了。
“我先扶你起来吧。”林树深说。
“快别扶我。”女孩拒绝道:“今天坐你的车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那女孩说完,自己撑地站了起来,面对着林树深。
那女孩突然捂嘴,一脸惊愕的表情,指着林树深的鼻子:“你的鼻子!”
“我的鼻子受伤了。”林树深说,又擦了擦流下来的血。
林树深知道自己的鼻子受伤了,因为很疼,留了很多血。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鼻子伤得到底怎么样?他现在还顾不上自己。
“你还只有一只手?”女孩看到林树深那空空的袖管,更加惊讶。她一开始上车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林树深是个只有一只手的残疾人。
“对,我是只有一只手。”曹学谦慌忙解释道:“但我开车很稳的,我开三轮车一年了,还从来没出过事的。今天是因为有一辆车违规右转,撞了我的三轮车,我的三轮车才会失控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女孩说。
林树深看着那女孩,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什么意思。
“我其它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头晕。”那女孩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突然又惊叫:“呀!撞了一个好大的包!”
“那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林树深说,心里很是抱歉。
“你这人倒是实诚。”那女孩说道:“这样吧,我本来是想着算了。但现在有个这么大的包,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有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没事,那我也不为难你。我看你也不容易,心眼也不坏。”
林树深看到这女孩并没有要讹他的意思,不由得心生感激,连连点头。
林树深这才想起去扶起他的车。
他也没顾上把车查看一边,就直接把车推到路边,想试试车还能不能开。
他发动车子,发动机轰然作响。
他松开刹车,三轮车往前滑动。
还好,三轮车还能开。
他又看了一下旁边的荒地。
那是一块救命的荒地。
不然他和那女孩就算不是一命呜呼,怕也是要半身不遂,三轮车怕也要散架得面目全非。
“喂!喂!”那女孩急得大叫:“你不管我了?我还没上车呢!”
林树深又把车慢慢停下来,说:“我只是试一下我的三轮车有没有被撞坏,还能不能开。”
那女孩上了车,说:“我还以为你要逃跑了呢。”
“不会的。”林树深说。其实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他却不善于说出来。
看着那女孩上了车,林树深重新开动车子,向象洋医院驶去。
……
林树深的讲述停了下来。
整个车祸过程让大家的心吊到嗓子眼,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是好惊险!”
“如果是水泥地,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也幸亏衣服穿得厚。”
“那比亚迪真是缺德,撞了车了却逃之夭夭。”
大家议论着,唏嘘着。
丫丫奶奶在旁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老天有眼,感谢菩萨保佑!
“那后来呢?赔那女孩钱了吗?你这鼻子是什么情况呢?”大家又问。
“后来……”
林树深又开始往下说,大家又跟着林树深的讲述走:
林树深忍着痛,开着三轮车来到医院,第一时间找医生给那女孩做检查。
一护士看到林树深那血糊糊的鼻梁,问:“你自己不做检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