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勒得难受,一刻也不想多憋了。
于是她又收着肚子,把扣子解开,把裤子脱下来,换回之前穿的衣服。
叶莲好不沮丧,自己千真万确是胖了。
晕死!这条裤子是花钱专门找人改小的,难道又要花钱去把它改大?
我那盈盈可握的小蛮腰啊!难道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胖的呢?不知道,反正不知不觉就变胖了。
为什么会胖呢?以前可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呀?
也不知道。
可能是天天呆家里的缘故吧?
如果上班的话,天天忙得像陀螺,哪有多余的能量来转化成这些讨厌的肉肉?
叶莲想,自己差不多有四年没上班了,不上班后遗症是不是就要慢慢显现出来了呢?
叶莲想象着自己好肥好臃肿的样子,越想越沮丧。
突然,外面又是一阵大风,刮着什么东西哗啦啦作响。
叶莲走出卧室,来到阳台,想看看是什么响声。
可是那响声又消失不见了。
忽地又有一样白色的东西,在大风里飘飘荡荡。
叶莲定睛一看,是一个白色塑料袋,不知道从哪个窗户里飘出来的。
那白色的塑料袋在熙雅园和后面的在建楼房之间狭长的空间里里飘飘停停。
又一阵风刮过,那塑料袋向着叶莲这边飘来,有时打着圈,有时向上飘,有时往下掉……
最后,那飘飘悠悠的塑料袋来到叶莲家的阳台。
叶莲把手伸出防盗网,想去抓住那个塑料袋,可是,没抓着。
那就飘走吧?不要在我阳台外面晃悠。
可那塑料袋偏就要在她家阳台外面飘啊飘地打着圈。
叶莲看得窝火,便又换了一个网格,又伸出手去抓,还是没抓着。
她的手就干脆呆在那里,想来个“守株待袋”。
但那袋子被风一鼓吹,一下挂在那新楼盘的脚手架上了,成了叶莲家阳台对面新的“白色风景”。
叶莲不想要这样扫兴的“白色风景”,但她的手又够不着它,于是她去找来家里的晾衣杆。
叶莲手握晾衣杆,把晾衣杆伸出去,无需把晾衣杆全部伸出去,就把那塑料袋挑起来了。
叶莲把塑料袋从晾衣杆上取了下来,拿在手里,无意识把它拧成了一根绳。
真是悲催!
虽然叶莲不断地祈祷,那楼房还是一层一层建上来了,现在已经建到十五楼了,并且还在继续往上建。
当她看到那楼房把自己阳台的视野一点一点地吞噬掉的时候,当家里变得越来越黑暗的时候,当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房子变成握手楼的时候,她心里真是填满了难过和沮丧。
换做以前,这阳台外面,海阔天空,哪有这塑料袋附身的地方?
可现在,这阳台,被这栋还穿着绿色外衣的新楼盘废掉了!
叶莲再也不能从这里眺望那连绵不绝的山峦了,也看不到那洒着金色光波的象嘴湖了!
她心爱的阳台啊!只能存在回忆里了。
曾经,没事的时候,当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只剩她 一个人的时候,她喜欢在阳台这里看点书,或者涂鸦点生活笔记。
乏了,她就可以起身,手扶栏杆,极目远眺。
那外面高远的世界啊,可以让她尽情地想象。
她想象着,感慨着,自己要是一只鸟该多好呀,可以从这里振翅腾空,快乐飞翔……
自从自己的证件被抢以后,叶莲就觉得自己的翅膀就耷拉下来了,就再也支棱不起来了。那飞翔的感觉,就只能靠想象了。
可如今,这想象的自由也没有了,被凭空剥夺了!
……
叶莲把手里的垃圾袋“绳子”拧得越来越紧!
唉,真是郁闷,真是懊丧!
买的衣服难穿得上了,买的房子变成了握手楼了……
*
“哐——”
门开了。
曹学谦回家来了。
他一进屋就叫:“莲!我回来了!”
没人应。
他换好拖鞋,又叫:“老婆!老公回来了。”
还是没人应。
客厅里太昏暗,曹学谦打开了日光灯。
他走进卧室,没找到叶莲。
他又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叶莲在阳台上。
曹学谦好奇怪:“你在这里。我叫你呢,怎么也不应一声?”
叶莲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看起来好无奈,还有点苦涩。
“杉杉呢?”曹学谦问。
“练琴去了。”叶莲回答。
曹学谦看出叶莲说话的兴致不高,心情似乎不好,便问:“你怎么啦?”
“没怎么。”叶莲惜字如金。
“来,老公抱抱。都大半天没抱老婆了。”曹学谦向叶莲伸出双臂。
叶莲没有动。
她看着曹学谦,这个总是把自己宠在心尖上的男人,心中的委屈就齐齐地来到喉咙口了。
“老婆都不好抱咯。”叶莲嘟着嘴,撒着娇。
“怎么不好抱了?”曹学谦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