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地面陷阱,阿史那思摩下马,一手长矛一手盾,缓步进入五百步范围,傲然一笑:“呼趵那个蠢货就是栽在你们三个手里的?一起上吧!”
堡头上,柯斜双手持槌,奋力为高阳妍她们助阵擂鼓。
高阳妍怒目圆睁,立瓜锤舞成旋风,毫不留手地向阿史那思摩砸去,嘴里不住地咒骂:“老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一下,你不接受也就算了,还用呕吐污辱人!打死你!”
阿史那思摩表示,这猝不及防的艳遇,身体承受不起啊!
突厥其实也喜欢壮实一点的婆娘,可高阳妍这身板,阿史那思摩自恃承受不了她一坐之威。
呕吐确实很失礼,可那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没奈何。
突厥虽然整体是游牧民族的粗犷风格,但上层人物里,没有几個是不懂汉家礼仪的——做不做得到是另外一回事。
真打起来,高阳妍虽然有一身怪力,阿史那思摩的力量也不差,几次突破了高阳妍的锤影,险些危及高阳妍的生命。
愤怒的高阳妍已经进入疯狂模式,完全放弃了防守,立瓜锤就照着阿史那思摩的脑袋瓜子捶,就是以命换伤也满不在乎。
所以,没事别惹单纯的人,人家真发火你受不了。
本来可以轻取高阳妍性命的阿史那思摩,在这疯狂的打法下有些畏手畏脚,偏偏潘金凤适时加入了战团。
相互斗心眼是一回事,战场配合是另外一回事。
立瓜锤击首,方天画戟就朝腰以下攻击,方天画戟时不时带一点旋力。
上次吃过亏,操练时潘金凤就难得谦虚地请教没路真难提,关于发力的各种小技巧。
毕竟,潘金凤虽然厉害,却是野路子,主要是靠蛮力取胜。
没路真难提单手持棍,站在一旁掠阵,并不打算出手。
潘金凤和高阳妍的力量、耐力都是上等,技巧的问题他也曾经指点过,而今也只能靠实战来打磨了。
三件兵器的份量都不轻,金铁交鸣声杂乱无章地响起,听得让人想吐血。
堡头上,柯斜惊讶地开口:“咦,高阳妍和潘金凤的本事见长了啊!这一手配合,勉强称得上天衣无缝了。”
“不对呀!她俩不是互相挤兑么?咋就配合得那么紧密了?”
柯斜表示,女人这复杂的话题,看不懂。
她二人联手的效果,大约接近上次三人联手战呼趵的战绩,虽然还是被阿史那思摩压制,却没有什么危险。
主要是没路真难提那只若隐若现的手,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啥。
松谨哂笑:“她们之前纯粹靠蛮干,没有系统的梳理一下,特别是旋、挑欠缺不少,如今也慢慢补上短板了。”
“不过,阿史那思摩那一手长矛水泼不进,也不是她二人能胜的。”
细细观摩就知道,阿史那思摩至今仍是一手长矛一手盾,丝毫没有放松警惕,难怪人家能成名将呢。
名将不名将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按历史来,阿史那思摩能活很久。
按这状况,阿史那思摩也未尽全力,就是让没路真难提参战也不能拿下。
柯斜扫了一眼柯南梦,柯南梦立刻禀报:“这个距离只有车弩可以胜任,但弩兵说敌将太狡猾了,不管怎么打都处于高阳妍与潘金凤遮挡下,所以不敢出手,怕误伤了她们。”
还真没法了,就算柯斜想展示一下箭法,也没能力射那么远。
戍堡右侧,旗纛(dào,军旗)若隐若现,一阵箭雨射向曳落河(突厥健儿),猝不及防的沙钵罗设曳落河死伤数十,才急忙举盾护身、引弓反击。
只是这一击,却让阿史那思摩脸色大变,转身向本阵,忽快忽慢地奔走。
别看这节奏怪,却让堡头的弩兵无从下手,也使得他平安归阵。
也不晓得阿史那思摩吃了多少亏,才有如此丰富的经验。
率兵后撤,曳落河首领忍不住发问:“夹毕特勤,这一场攻击,我们受损并不大,为什么要撤呢?”
要是以前,同样的一句话,绝对是质疑的语气;
见识过了阿史那思摩的谨慎、武艺,再没人能轻视他。
可惜,他的相貌太与众不同了。
阿史那思摩的回答很有意思:“我应对挑战,不是因为忙着杀敌,而是在观察恶阳戍的防御、兵备。很可惜,恶阳戍的应对虽然有一点瑕疵,我们也没法利用。”
“仅仅如此也就算了,他们分兵戍堡外才是最难缠的,没有十倍兵力攻不下来。”
仅仅是据城而守,威胁并不大,在外头还有一支机动部队,那就可攻可守,胜算大增。
当然,还是有前提的,地不能是街亭,将不可是马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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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中,主次分明,杯觥交错,一扫后隋近年的压抑。
康苏蜜扶着酒樽,面上风平浪静,心头却在暗暗唾弃。
脱毛凤凰不如鸡,都穷得刮不出多少油水了,还生生凑出几个人来吹拉弹唱,有意思吗?
划重点,这几个奏乐的,是前隋的宦官,不是女子。
后隋宫中的女子,早就被康苏蜜强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