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说,周廷祎有暗卫,名为月卫。月卫共用一个名字,就是月黑。他说是周廷祎太懒,懒得取名字。还说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即使取了也记不住,所以都叫月黑!
由此可见,确实是真的月卫。
田园园高兴的拍了拍老六的肩膀,老六微微侧头,“说!”眼睛一刻不离前方的敌人。
“多谢你两个月的照顾,接我的人到了。”她一本正经的道谢:“我也该走了!江湖高远,后会无期!”说完,从他身后闪过去,就要离开。
………老六冷笑一声,随即长臂一伸,扣住她的喉咙,在她耳边说道:“天真的女人!”然后,手持短刀指着那几人,冷声威胁道:“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为首的黄衣人伸手止住其他人的动作,一看到他的短刀时,几人差点出手!
田园园一点都不怕,她现在的命关系着殳族的百年大计,老六肯定是不能杀她的。于是,斜着眼睛看着他,小声劝道:“你真是死心眼!我给你分析下眼前的情况啊!第一你杀不了我,第二,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看看,他们有一个、二个、三个……六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你说,你能打得过吗?你放了我,看在一路上你还算照顾我份上,我给你求求情,放你一条生命!”仟仟尛哾
为首的黄衣人也附和道:“她说的没错,你若是放了她,便能全身而退!”
这人耳朵真尖,田园园看了那人一眼,那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
老六也不是傻瓜,眼前的形式明显对他不利,权衡利弊一番,松开了扣住田园园喉咙的手,一拱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黄衣人拱手回道:“请!”
老六一头扎进密林,头也不回的走了,干脆利落。田园园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在树林里忽影忽现,形单影只,有种穷途末路的悲凉感!
一定是错觉!这么可恶的人绝对会遗臭万年的!
“少夫人,人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然后一个黄衣人跳到她面前摘下面罩,浓眉大眼,正是跟随孟季去西北的宋百年!
“宋百年,你们怎么在这里?!”田园园眼睛瞪的溜圆,“你们不是应该在西北吗?”
宋百年挠了挠后脑勺,憨厚一笑:“我们来救你的!”其他人也陆续摘下面罩,有熟面孔,有生面孔。
田园园看向为首的黄衣人,他摘下面罩,露出再熟悉不过的脸,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和腮帮子上长了一层胡茬,嘴唇干裂,沧桑极了!
他看着田园园的眼神很复杂,庆幸、高兴、还有痛不欲生!掺杂在一起,脸上现出想笑又想哭的表情。
田园园看的心酸,还是咧嘴一笑,怪不得觉得他眼睛熟悉呢!不正是她的亲亲老公嘛!
“放心吧,孩子没事呢!”她笑的灿烂,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毛茬茬的有点扎手。
孟季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又瘦又脏,身子瘦弱不堪,显得肚子极大,然而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清亮,脸上带着笑,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害怕,好像不是被劫持而是出了远门一趟!
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原本应该在家中养胎。而她被挟持一路,从京城到千里之外的肃州,辗转无数,劫匪凶恶,朝不保夕!她又吃了多少苦才保全孩子和自己的,然而见到他的第一句是孩子没事,张口不提自己!孟季颤抖着捂住她的手,心疼的无以复加,哑着嗓子说:“我来晚了,让你吃了很多苦。”
“确实吃了很多苦!”田园园认真的点点头,笑道:“我要肉,很多很多的肉。”
再也忍不住,当着下属的面,孟季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宋百年几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没看小两口,懂得人都懂,小别胜新婚不是!
身体感受到孟季的温度与力度,田园园觉得真安全了……
孟季感到她的身体突然一软,连忙察看,只见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竟然睡着了。
西北大营,旌旗猎猎,铁甲肃杀,冷冽的寒风卷地而起,几片干草随风而去。
此时不过八月,京城依然秋意浓浓,南方盛夏的余热未散,而这里却已是北风凛冽,冷冽迫人!
主帅帐篷中,陶大宇正在批阅公文,忽有一小兵来报:“郎将!王爷带人围了将军寝帐!说要看看将军在不在帐里,将军的亲兵们正懒着呢!”
闻言,他目光一厉,吩咐道:“叫上咱们的人去看看,一个废物还想上天不成!”
“是!”
此时将军的寝帐前,周廷祥抱着膀子,身前的亲兵正与将军的亲兵对峙着,伺候他的安明掐着腰叫阵。
“哎呀,听闻将军不舒服,我们家王爷可是带了上好的人参,你们几个赶紧让开路,别耽误了王爷的一片心。”
为首的亲兵抱拳:“多谢王爷美意,我家将军身体不适,再三交待不许进帐,恐防有心之人,动摇军心!”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胆敢质疑我家王爷!”安明柳眉倒竖,细声细气道:“我家王爷可是陛下亲点的监军,你家将军避病不出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