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在窗户下坐着,胸口不时有什么想要翻涌出来。
海伯点点头:“许是吧,这几日也没去上朝,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芃芃呢?”
歪在椅子上的海纳插嘴:“送表小姐那儿了。”
“你怎么没去接刘太医?”海伯问道。
海纳吊儿郎当地枕着胳膊,笑笑没说话。
这时,海娘子端来一盆温水,拧着帕子盖到孟星惟的脸上,轻轻擦拭起来,一边擦一边说:“什么操劳过度,定然是喝多了,宿醉,你闻闻他身上臭的。”
“男人出门在外,逢场作戏,应酬喝酒乃是为官之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什么逢场作戏!不过找借口胡吃海喝吹牛皮!”海娘子一语中的!
海伯嘴皮子素来不如海娘子,说不过,打不了,只好气呼呼地瞪她一眼,扭身看到田园园和特好正在憋笑,更觉得没脸,连忙站起身准备离开,又看到自家不争气地儿子也在忍笑,当即一脚踹过去,喝道:“你个小兔崽子,侯爷喝酒的时候你也不劝着点!”
海纳抱着腿,委屈地看着老爹:“关我什么事啊?他跟王爷喝的,我送他过去就直接回来了…谁知道他喝这么多?!”
“哎呀,你还敢顶嘴?!”海伯气得撸起袖子,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
海娘子擦完他的脸,擦脖子,正要往下一步时,半开的里衣下露出一条白色带子……
“刘太医来了!”
小晴好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随后,一股花香也随之而来。她手里抓着一大把桃枝,枝头上是含苞待放的桃花,嫣红的花瓣上还有点点雨滴,娇艳欲滴,后面跟着背药箱的刘太医。
海伯行礼:“刘太医,辛苦您跑这一趟。我家侯爷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昏倒,劳您看看。”
刘太医拱手回礼,向床边走去,海娘子掩住孟星惟的衣裳,让开位置。
特好找来一个空花瓶,晴好将桃花放进瓶中,抱着花瓶去取水。
田园园托着腮,望着刘太医给孟星惟诊脉,心道:不会诊出个纵欲过度吧!
然而,当刘太医把手放在孟星惟的手腕片刻,素来没甚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震惊的神色,眼睛大睁,似乎发现不得了的事情!
不就是纵欲过度吗?至于这般惊讶!田园园十分解。
海伯见他脸色大变,不由地跟着紧张起来,颤声问:“太,太,太医,我家侯爷如何?可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好端端的你咒星惟做什么!”一旁的海娘子不满地推了自家老伴一下。
“我这不是着急嘛!”
海纳低喝:“好啦,先让刘太医先看病!”
听到儿子的呵斥,两夫妻才消停下来。
刘太医颤抖的收回手,怀疑是自己诊错了,连忙又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收回、再诊,往复三次,才确定自己没诊错。
这都是什么事啊!高御医你离开前怎么啥也没说啊!
干他们这行,当个瞎子也好,聋子也罢,多做少说才是长久之计,轻则丢官罢职,重则小命不保!
他深谙其道,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后,他颤抖地擦掉脑门上的汗,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竟然生出一身冷汗。
田园园见他神色凝重,还以为孟星惟真得了恶疾,忙问:“太医。我叔父身体如何?”
刘太医佯装镇定道:“无,无碍!不过是身体劳累过度,注意休息,切勿贪杯即可。”随后,又交待些其他注意事项,接着又给小孟夫人诊脉,脉搏有力,胎像稳固,母子平安。
送走刘太医,田园园拿上银子去了铺子,下午木山他们过来收尾,顺便结算一下工钱。
工钱不多,包工包料,一套下来共计二百三十五两,为了感谢两位师傅的尽心尽力,她额外多给二十两银子。至于崇岭兄弟二人,她一人多给了五十两,也算是感念他们母亲的爱护与那碗热腾腾的鸡汤。
她摸了摸修竹的头顶,笑着对兄弟二人说道:“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侯府找我,只要不是违法乱纪之事,能帮的一定帮!”
“快谢谢夫人!真是你们的好造化!”木山拍了两个孩子一下,这句话可比钱财份量更重,日后有了侯府做靠山,二人的路也好走许多。
崇岭比弟弟茂竹大上两岁,人事上有些知道,拉了拉弟弟,二人一起跪下磕头,“多谢夫人!”
“快起来。”田园园拉着二人起身,看了看两个孩子,大的刚刚十岁,小的不过八岁,正是跟在父母屁股后面猫厌狗烦的年纪,而今却要跟着舅舅起早贪黑做工养活自己。
都是小十造的孽啊!真是千刀万剐的人渣!
送别木山几人,田园园撑着伞慢慢向夏宅走去,二甲驾着车跟在后面,眼见看到一边宅门口的灯笼时,巷口忽然出现两个男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念叨谁就看到谁,这不迎面就看到绝情郎与小十并排走来。
田园园啧了一声,这男人怎么谁的活都接啊!真是要银子不要命啊!
绝情郎半披着头发,衣襟大开,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蜜色胸肌,脚下踩着一双木屐,眼神慵懒,又开始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