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待官生保送制的细则。
严绍庭也是不厌其烦。
一一解释。
从如何选用人才,为何以官学生为主,为何是九年期满,如何考评,钱粮如何供给,一一解释清楚。
随即。
现场众人便开始对着朱载坖恭维了起来。
“山长妙法,国朝自此恐怕再无胥吏衙役之害,此等利国利民之策,实乃造福万民,山长之功,若非因……恐怕所受加封还得要更厚一些!”
已经有人开始拿这件事带来的功劳说话了。
又暗指,若不是因为朱载坖乃是皇子,光靠这件事的功劳,又岂是一个国子监祭酒能了事的。
亦有人开口说:“天下读书人最是清苦,常言道十年寒窗苦读,只求那一朝鱼跃龙门,恩科高中,做了两榜进士。可天下读书人何其多,而每科不过取二三百人,又何其少。如今这一条待官生保送制,但凡是心系天下黎庶的读书人,便算是多了一条能报效国家的路子了!山长之功,乃是造福天下读书人,造福天下黎庶!”
“除公门胥吏衙役之害,为天下读书人多开仕途路,利国利民造福亿兆黎庶,山长功德无量也!”
“下官不才,厚脸代天下人,拜谢山长!”
众人一阵吹捧夸赞。
旋即在一人的提议下。
众人纷纷拱手抱拳,朝着被吹捧的满脸涨红的朱载坖俯身作揖。
朱载坖涨红着脸,心脏噗噗的跳。
听着这些人的话,以及方才严绍庭的解释。
有那么一刻,他都觉得这功劳就该是自己的。
但好在朱载坖还有一丝理智。
因为他总觉得这功劳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全程好似是做梦一样。
就如同是,自己一觉睡醒了,天降一个大大的功劳下来。
这种感觉。
也就只有自己能懂。自己在书院里好好的干着山长的差事,这功劳就砸自己头上了!
保持着一丝理智的朱载坖,目光看向了已经退到人群后的严绍庭。
他心中清楚。
恐怕若是没有严绍庭的话,自己也不可能有今日这份功劳。
就算如他所说。
是受了自己当日的启发。
可自己难道还能如严绍庭一样,想出这等周全详细的待官生保送制?
自己有几斤几两。
自己那可是清清楚楚!
只是当下在场众人都是沉浸在震惊和喜悦之中。
这些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当朝官员,哪个不是士林名士?
这些人家中读书的子弟,又是何其的多。
他们最是清楚科举一途,是何等艰难了。
如今多了这个待官生保送制,虽然需要异地入公门做事。做的也是胥吏的差事,只是挂个待官生的名头。
但只要干满九年,考评上等,就可以真正入仕为官啊!
别看人人都在想着跨进文渊阁班房的门。
可天下这么多官员,内阁才几个人?
且不说内阁大臣了。
就是六部,也只有六位尚书啊!
就算刑部尚书潘恩没被革除勒令还乡的时候,加上胡宗宪也不过七人!
就算是加上南京那边的官职。
也就只有十三人!
高官瞧着是权势滔天,是人人向往。
可真实的情况是,可能即便你科举高中,也是一辈子知县的命。
如今多了一条科举之外的路子不说,只要干得好期满就能授官。
这简直就是梦里才有的事情!
在场众人,此刻心中的惊喜,便可见究竟是何等程度了。
以至于就算朱载坖有心叫来严绍庭,也无可奈何。
只能被这些人围在中间,不停的听着这些人的奉承。
而在人群外。
聂豹、王畿、钱德洪三位老夫子,则是围住了严绍庭。
三位老爷子目光幽幽的盯着严绍庭,却偏偏就是不发一言。
徐渭和周云逸两人挪着步子,离着严绍庭远了一些。
这三位老爷子谁敢触怒?
像他们俩这种小杂鱼,还是离得远远的好,免得殃及池鱼。
严绍庭被三位老爷子盯的后背发凉。
他只能低声道:“其实……这不也是好事?”
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聂豹却当即冷哼了一声。
王畿亦是连连摇头。
钱德洪老爷子则是皱眉道:“这不是坏了规矩!当初山长来掌管书院,也就罢了。你现在陷得愈发的深,往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你又如何有腾挪周转的余地?”
本以为这三位老爷子是要训斥自己的。
严绍庭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看向聂豹和王畿两位老爷子,见这两位老爷子也是如同钱老爷子一样的面色。
心中不由愈发感动。
这三位老爷子,那是真的为自己考虑到了所有的问题。
甚至……
在皇嗣储君这种问题上,都站在了自己身后!
这可已经不单单是当做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后辈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