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威瞎了。
听到这消息陆小凤一时凝滞。
他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是多么骄傲,绝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一个废人。
“我会请花满楼去看望他”
陆小凤叹息半响,道。
花满楼的世界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有的只是宽容和博大,以及对美的感恩,对生活的热爱。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安慰江重威了。
“你不去?”楚清好奇。
“我和他妹妹有段情缘”
陆小凤有些尴尬,江重威其实没有妹妹,他勾搭的是人家的未婚妻。
...
陆小凤撬了朋友的墙角,不管有什么内情,都不适合在江重威落魄的时候去看他。
于是两人告别苦瓜大师,前往神针薛家。
薛家薛老太太六岁便学会了绣法中最难的虚实针技巧,如今她七十七,一身绣花本事自然天下无二。
任何绸缎被她看上一眼,不仅能说出其中技法,就连缎面的产地也逃不脱她的法眼。
这是独一无二的本事,足以使男人望尘莫及。
但这个老人却绝不是个绣花匠,她的绣花针不仅能绣花,绣人穴位的本事也是一绝。
好在她实在太老了,否则陆小凤恐怕会怀疑她是绣花大盗。
马车停在一个小山丘上。
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山丘,却有一条清澈见底,蜿蜒曲折的河流缓缓从中淌过。
阳光很好,照射着河水,反射出粼粼波光。
两个女孩把脚伸进河里,不停的晃悠着。
到处弥漫着安详的氛围,楚清颇有些心旷神怡之感。
虽也是武林世家,绣花的,似乎总比舞刀弄枪的门派多了那么一丝优雅。
更不用提,整座小山丘都弥漫着花香味。
深吸一口气,楚清回头一看,只见陆小凤躲进旁边的密林中,不停掰弄着树枝。
“几年前我离开薛家时,曾经答应一个人要经常回来”陆小凤苦恼。
“但你一次都没来?”
失去才知道痛苦,楚清觉得陆小凤不懂这一点。
——懂这点的男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独守空房的。
“我身上的麻烦太多”陆小凤叹了口气。
楚清正要回话,余光瞥见那两个洗脚的女孩已经笑着冲了过来,从她们手中拿的大剪刀来看,绝不是来欢迎两人的,于是闭上嘴,脚步一动,退出了七八丈,把陆小凤给露了出来。
“你为什么摘我们的树枝”
姑娘大大的眼睛,鼻子上有几粒淡淡的雀斑,看来显得俏皮可爱。
但她们手中的大剪刀却破坏了这种俏皮。
“树太浓密,我给它修剪...”
话未说完,两把剪刀已直冲陆小凤要害。
两个女孩出手又快、又狠,似乎要把眼前的男人捅两个大窟窿。
“太凶的女孩以后嫁不出去”
陆小凤却早就提防着,身子凌空一掠,一个‘鹞子翻身’,两把剪刀就落了空。
女孩还要再刺,陆小凤衣袖忽然轻动,一股劲风不偏不倚扫中两人手腕。
呛!
剪刀落地。
楚清眼睛一亮,这招让他想起段王爷的五罗轻烟掌,都是专门用来对付女孩子的,不由点评道:“好招数,没有被十几个二十个女孩用剪刀刺过,绝不会练成这样的武功”
“没有十几,也就九个”
陆小凤眉毛一扬,不禁有些得意。
被九个女人用剪刀刺过,说明他是个很受人追捧的男人,的确值得骄傲。
人得意的时候总容易忘事,陆小凤就忘记了薛家有一个用剪刀刺过他许多次的人。
一大团鲜花忽然砸来。
陆小凤轻巧躲开,回头一看,眼睛通红的薛冰俏生生站在山坡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陆小凤心慌。
“就在你得意的时候”
薛冰嗔怒:“这么久没来看我,原来是去幽会情人了”
陆小凤想要辩解,看着因生气而满脸俏红的薛冰,只觉满天艳丽的夕阳,都似失却了颜色,心中忽然痴了:“我早该来这里的,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薛冰咬起了嘴唇:“好个负心汉,看见了我,就忘记别人,看见别人,是不是就忘了我?”
“早知道要挨骂,我就不来了”
陆小凤苦笑,随后发自内心道:“我很想你”
“你...你...”
一听这话,薛冰身子都软了。
眼见两人心心相印,如胶似漆,马上就要开始海誓山盟,海枯石烂,楚清突然道:“陆大侠,我们不是来找神针薛老太太的吗,这位姑娘似乎没那么老”
陆小凤转头,怒视着楚清。
“好啊,好啊”
薛冰从爱情中惊醒,一把推开陆小凤:“我就知道,你没事绝不会来这里”
气急了的女子,再多的甜言蜜语也不管用,陆小凤只得抱头鼠窜,进入薛家。
薛冰在原地顿了顿,狠狠地一跺脚,转身看着楚清:“你是那个新进的侯爷?”
楚清笑了笑:“恰好收了个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