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大?
俞茵怔了下,低头看眼自己的肚子,似乎也没有多夸张。
聂天擎立在她身后,听言蹙眉,安抚地握了握她肩,沉声跟稳婆说:
“爷要母子平安。”
他身形健挺高大,气势又威厉,沉着脸盯人时,压迫感无法言喻地重。
四个稳婆脸色微紧,彼此对视一眼,连忙保证:
“...夫人的情况,说明胎养的好,不算太大的,我们会尽力,尽力母子平安。”
聂天擎不满,什么叫尽力?
他正欲开口,俞茵抬手握住了他手背,力道轻柔捏了捏。
她浅笑道:“我是头一胎,大帅同我都没经验,但你们是经验充沛的,帅府既然请你们来,自是信得过你们的本事,我跟孩子,就托付给你们了。”
她和声细语的,十分温柔和善。
几个稳婆面面相觑,心底舒松了些。
“是,夫人,我们一定尽力。”
接下来,她们会暂住在帅府。
俞茵让程妈送她们去后院小楼的客房,等人走了,才回头看向立在身后的男人。
“擎哥,我拼了命也会生下孩子,你放心...”
“谁要你拼命!”聂天擎皱着眉低斥了一句。
俞茵抿唇看着他。
聂天擎眉心微舒,俯下身自身后抱住她,脸贴着她颊侧,缓声低语。
“茵茵,不要拼命,爷只要你,你不能出事。”
不然,他会成为一匹孤狼。
他不想后半辈子,孤独的在这世上。
俞茵眼底微热,按着他揽在身前的手臂,牵唇笑了笑。
“好,我不会出事,你别被她们吓着了。”
又柔声哄他:“府医说我的胎很好的,我身体也很好,这些稳婆故意说出点问题,到时候想多要赏钱呢,你不用太往心里去。”
聂天擎薄唇扯了扯,“嗯,不往心里去,只要你跟孩子平安,爷赏她们一箱小黄鱼。”
俞茵轻笑,拍了拍他手臂:
“好了,去忙吧,晚上回来吗?”
聂天擎:“回。”
他偏头吻了吻俞茵耳鬓,心情沉重的走了。
俞茵坐在沙发上静了会儿,喊来程妈和香梅。
“天气好,扶我到院子里坐一会儿。”
程妈和香梅一左一右扶起她,三人小心从前厅出来,下了台阶。
两头散养的灰狼,就摇着尾巴绕过来。
每日生活在眼皮子底下的,程妈和香梅也不怕了,全当它们是家犬。
院子东南角的花架子下坠着秋千椅,俞茵喜欢,所以自打搬回来,香梅就在这椅子上铺了软垫。
天气好的时候,俞茵多半都会坐在这里晒晒。
扶她坐好,程妈让香梅去端茶水瓜果来。
等人走了,她才握着手,笑眯眯的说:
“大帅心里眼里,都是夫人。”
俞茵诧异地看她一眼,有些好笑。
“怎么突然这么说?”
程妈满眼的笑意,眼尾皱纹都拉深了:
“冯爷那事儿,先前我们都不太清楚原委的,昨晚那些军爷在家里喝酒,周雨跟几个副官聊,才知道了。”
“怪我,老了,就难免多想,嘴巴管不住去跟夫人说......”
俞茵了悟眨眼,笑了笑说:
“你心是偏着我的,我清楚,但我信大帅,他很顾家,心里有我,不会在外面乱来的。”
程妈浅笑喟叹,“大帅大约觉得我老糊涂了,闲话挑拨你们,早起还发了通脾气,夫人快生了,他心里很紧张。”
俞茵眼睫轻煽,想起聂天擎先头说的话,不禁嘴角牵起。
她垂下眼,轻抚隆起的肚子,徐声低喃:
“不用紧张,都会好好的。”
老天爷既然给她做阿姆的机会,她会牢牢抓住的。
*
过后两天,聂天擎很快安排了河道督工的事。
他突然就闲下来,一整天都在家守着俞茵。
俞茵一个人的时候,每天好像还有很多事能做,并没觉得多烦。
但有他陪在旁边,就做什么都不能专心,总想自己也闲下来,就安静陪着他。
然后,两个人无所事事,干坐在一起晒日头,就显得十分无聊。
俞茵忍不住开口:“大帅,你真没什么正事要忙了?”
聂天擎仰头阖着眼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她身后,脚下杵着,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秋千椅,声腔也懒洋洋。
“都说了没有,特地腾出后面的时间,守着你。”
俞茵往他肩头靠了靠,偏头看着他凌厉分明的骨颌线和侧脸,眨了眨眼。
“现在离生还早呢,你不用每天守着我。”
聂天擎眼都没睁,嘴角扯出抹笑:
“你能断定你是提前,还是推后?万一你要生,爷不在,找不到人,糟不糟心?”
俞茵:“......”
聂天擎浅叹,大手握住她肩揉了揉:
“母狼要生之前,公狼都不会离开它很远,爷就要守着你。”
俞茵轻笑,“我不太习惯了,你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