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虽做足了准备,可当看遍那些罪证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看向母亲满眼的失望。
“为何?”
唐宜然则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随后满不在乎道:“是我打算让人将他丢弃,可最后他被人掳走了,所以我并未来得及将他丢了。”
晋王依旧面不改色,“就这些?”
看着顾钰眼中的失望,唐宜然也只得承认,“是,我当时看见偷走他的人了,没有及时阻止,可当时我也是为了救夫君啊,他若给那孩子换血,定会凶多吉少的。”
晋王闻言不禁嗤笑一声,“不要为你犯的错冠上为我儿好的罪名,他作何选择都是他自己的事,你不仅放任旁人带他离开,还打算亲自杀了他!”
“我没有!我没有要杀了他,”唐宜然眼眶微红,“我不过是不想夫君为他换血,偷偷将人丢了罢了。”
晋王却笑,“好一个将人丢了,沐辰当时还未满月,又中了毒,你把他丢了和杀了他有何区别?”
“那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住口!”晋王怒道:“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届时我会修书一封,告诉唐老爷子真相,到时你也别留在这里了。”
唐宜然震惊起身,“公父,您竟要为了一个外人赶我走不成?”
晋王冷笑,“外人?他身上流着我顾家的血,而且我给过你机会了,到现在你还没说实话。”
唐宜然闻言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我……我没有……”
“好了,回去收拾一下,唐府如何处置你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不管唐宜然如何挣扎,此刻晋王都没再打算给她机会,吩咐两个婆子将人带下去了。
客厅内也只剩下祖孙二人。
顾钰还是难以接受,看着手中的罪证,不确定道:“祖父,或许是有人故意诬陷母亲的也说不定……”
“钰儿,”晋王叹息道,“我知你一时间难以接受,可她刚才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你以为沐辰为何怎么都不愿回府,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被丢弃?”
顾钰低头默不作声,大哥的脾性他也略知一二,若母亲当年真的是怕父亲出事抛弃了她,那么他不至于这么仇视母亲,所以很有可能是母亲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良久,顾钰才颓废道:“祖父,我想再去见母亲一面。”
晋王知道他此刻定然不好受,所以只淡淡道,“去吧。”
顾钰离开后,晋王也忙起了正事,吩咐下人准备马车,他要亲自去一趟念月阁。
顾钰来到院外却再也迈不动脚步,似乎有双手死死的握着他的脚踝,让他无法前进分毫。
想到大哥当日心灰的模样,想到母亲誓死不肯承认的模样,再到祖父决绝的模样,顾钰不明白为何本是皆大欢喜的认亲却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顾钰最终还是进了院子,门外把守着重重侍卫,见到顾钰前来抱拳行礼,叫了声“世子”后又规矩的站在一旁,他的常随也被阻止在了外面。
顾钰见此知道祖父这次是下了决心,收敛心神后慢慢向前走去。
刚到门边就听到里面瓷器被打碎的声音,连带着母亲叫骂的声音。
“孽障!他就是来讨债的!早知如此,我就该将他掐死在襁褓之中!”
“我为了生他差点命丧黄泉,他倒好,生下来体弱不算,还昼夜哭闹不止,惹人厌烦,我不就是晾了他一会,谁曾想他命不好,下人刚离开一会便有仇家寻上门来下毒,这也怨我?”
一旁的嬷嬷闻言,忙开口道:“夫人慎言,这事若是被王爷知晓了,怕是……”
“怕什么?”唐宜然突然大笑,“他已经知道了,如今要为了那个孽障赶我回唐府!哈哈哈……”
门外的顾钰将伸出推门的手收回,眼中已然没了丝毫难过,缓缓转身离去。
他还在为她找借口,也许母亲不是故意的,也许这么多年她也心怀愧疚,日日难眠。
可门内这番话一出,他再也将之前那个义正辞严的母亲与现在的她联想不到一起。
之前母亲对自己虽严苛,但总是能教会自己许多道理,可如今她自己做错了,却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大哥身上。
而大哥却选择在祖父的面子上没有和他们撕破脸,反而自己默默承受着一切。
想到这里,顾钰觉得自己之前三番五次在他面前为母亲说话,简直可笑至极。
失落的他又去了祖父的住处,却被下人告知祖父去了念月阁。
“来人,备车!”
顾钰对着下人喊道,忙向门外走去,行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世子,可还需要准备什么?”见他突然停下,常随在一旁问道。
顾钰低眸沉默,片刻后才道:“不必备车了,回去吧。”
常随虽不解,却也没敢多问,跟着顾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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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丹毒庄那边已经混入了我们的人,有人打探到消息说最近他们会去……”
“主子,晋王府来人了。”
君沐辰听着严三的回禀,突然被外面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