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走后没多久,李玥就醒了。
江氏高兴得连往日的温婉娴静都忘了,大声喊道:“醒了,玥儿,你终于醒了……”
虚弱的她费力的撑开眼睑,看见床边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江氏,眼泪不争气落了下来。
“娘,对不起……”
病中的李玥,声若蚊呐,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乖女儿,不哭……已经没事了。”江氏俯身,疼惜地拂过李玥滑落鬓角的泪珠,柔声道:“不要跟娘说对不起,娘只要你平平安安,知不知道!”
“嗯!”李玥点点头。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李玥望着床帐,只感觉自己脑袋昏昏的,以前那种压在她胸口透不过气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娘,这次醒过来,我感觉自己好像轻松多了。”
“那就好!”
江氏声音哽咽,心疼得直掉泪。
“娘,您别哭了。”李玥心疼不已,“都是女儿不孝,让您伤心。”
“好,不哭。”江氏抹掉眼泪,替她掖好被子,柔声道:“你先休息,娘待会儿再来看你。”
“嗯!”李玥点头。
……
帐外,叶芷昔已经写好了药方递给竹鸢,望着李功全道:“李大人,这是李姑娘的药方。”
“多谢!”李功全接过转身交给齐妈,“快去抓药。”
“是!”
拿到药方,齐妈立即转身离开。
说话间,李夫人已经从内室出来,朝着叶芷昔微微颔首,才转头望着丈夫李功全道:“老爷,玥儿已经醒了。”
李功全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
话落,他便看向叶芷昔,笑道:“姑娘请移步。”
叶芷昔颔首,跟着李功全来到外面的院子。
李府的管家已经捧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漆盘在外头候着,见李功全出来后,他立即迎了上去。
“老爷,银子准备好了。”
“嗯!”李功全点头,朝着管家往叶芷昔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姑娘,这是二百两黄金,请你收下。”
揭开红绸,是两排金灿灿的金锭。
饶是从不缺钱的叶芷昔看见这么多黄金,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才上前取了一锭黄金。
李功全有些不解,“姑娘,您这是……”
“李大人,别误会。”叶芷昔莞尔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圣人,看着这么多黄金不心动,只拿一锭是为了建立我们彼此的信任。
毕竟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万一我是个骗子,那您岂不是人财两失?
十日后,我会再来给李姑娘看诊,到时候欠下的一百八十两黄金可是一克都不能少。”
李功全从未见过这般有胸襟和魄力的人,而且还是个姑娘家,心中由衷钦佩。
“十日后,老夫定当恭候大驾。”
叶芷昔将黄金交给竹鸢,才向李功全微微欠身:“小女子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对了,大人家中门房患有胆石症,这是小女子配的药丸,一日两颗,十日后便能痊愈。”叶芷昔将早从医疗空间拿出来的瓷瓶交给李功全。
李功全接过,笑道:“姑娘宅心仁厚,将来必有福薄。”
“医者仁心,您客气了!”
“请!”
李功全亲自送叶芷昔出府,直到人走远了,才转身回屋去看李玥。
街尾,蹲在角落的身影,在叶芷昔离开李家后,也快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
叶府。
叶弘和孟氏亲自送荣澈到门口,夫妻二人哈着腰,亦步亦趋跟在荣澈的软轿后面。
与此同时,左丞相韩家的马车也已经停在门外。
车夫撩起帘子,从上面走下来两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
二人见到荣澈,脸色微微发白,忙屈膝行礼。
“臣妇见过晋王。”
“免礼!”
荣澈瞥了一眼,素手微抬。
美妇人起身退后两步,垂首站在一侧。
荣澈望着叶弘,嘴角噙着一缕薄薄的笑意,“既然侯爷有贵客到访,就不必相送,婚期若令嫒没有意见,明日本王便派人将下聘。”
“小女自然一切依王爷的意思。”叶弘心中万分愿意。
戎马半生,他如今只想安度晚年。
皇上虽然早已立下太子,可当今太子除了占着嫡长子的身份,其他方面处处不如几位皇子。
论聪明才智不如七皇子勤王,论勤奋不如五皇子康王,论仁义又不如九皇子梁王。
他们看似唯太子马首是瞻,心里却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虽然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却架不住有些人坐不住,想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他又手握兵权,除了三皇子晋王无论清儿嫁给哪位皇子,他必然会陷入皇权斗争当中。
稍有不慎,便会遗臭万年。
晋王双腿残疾,早已没有登上顶峰的机会,清儿嫁给他无比合适。
然,孟氏却与叶弘想法不同。
她的女儿,将来必然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送走晋王,夫妻二人又迎着韩家人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