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食,吃得南浔很看眼色。
偏,饭后闻笙似也没有要走的样子,坐在闻夫人身旁,两人一搭没一搭地唠些家常。
她看着两人坐立难安,只觉不将人哄好都没心情出府去处理事情。
“你今日无事吗?”闻笙看她那般坐不住的模样开口道。
闻笙话中其实没什么情绪,但南浔却是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逐客令”。
还没将人哄好,南浔怎敢走,何况闻笙何时对自己这般“狠心”过,她张了张嘴道,“我没...”
“先去忙吧。”闻笙淡淡抬眸,堵了她的话。
南浔被她一噎,又看了眼一脸探究似的岳母大人,起身道,“那...我先去忙,我晚上来接你呀。”
“我今晚宿在这,不必来接我。”闻笙回道。
南浔眉头微蹙,低声嘟囔道,“那我晚上来陪你,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好...”
昨夜就是,分明是在自己家中,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快天明才浅眯了一会。
闻笙闻言嗔了她一眼,不作言语,只看了眼绿玉,示意她送南浔出去。
绿玉微微躬身,将一步三回头的南浔送出了门。
闻夫人将两人的相处看在眼里,低头摸了摸怀中胖乎乎的年年,主动开口道,“你二人这是怎了?”
“没怎么...”闻笙低头回道,但耳间的红意,还是将她的出卖。
闻夫人听出她话语间的羞涩,抬起头来,“没怎么吗?”
闻笙实羞于将房中一事说与自己的母亲,只又点了点头。
闻夫人毕竟是过来人,今儿见着南浔对自家女儿的黏糊劲儿,也不禁有些猜测。
她垂眸温柔地摸着年年,只淡淡道,“你看这年年是不是比头年里胖了些?”
闻笙听闻,向娘亲怀中看去,“确实是胖了些,定是娘亲太宠她了些。”
年年原是南浔讨了来给她解闷的,但后来她随南浔南下,年年便被娘亲接了来养,实养得甚好,又极粘她娘亲,她便就没把年年接走。
“确实太宠了,纵得它嘴越来越刁,也越吃越多…偶尔也该饿上它一饿。”
闻笙怎么听不出她娘亲的打趣,霎时间耳朵的红意便蔓延至了脸颊,她羞道,“娘,您说什么呢!”
闻夫人轻笑一声,未再言语。
而此时绿玉从外间回来,朝着闻笙微微颔首,闻笙只淡淡看了一眼,绿玉便又候在了一旁。
南浔也该知晓一下,沈昫来府一事。
随后,母女二人又是聊了一些家常,闻笙便又出府了。
她深知南浔要开启女子入仕之先河,在当今的朝堂上绝非易事,也知朝中重臣少有支持者。
所幸这两年她资助的寒门也已不少入仕,虽暂无高位者,但在朝堂上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何况,朝中还有一个女子之身的皇子。
近来,她以相府和太尉府之势,亲自拜访了不少贵女,只以诗词史学为引,游说她们可多去往竹里居,与众学者一同在文坛一展所长。
闻笙想,当她们身处竹里居,看过一众学者在文坛挥斥方遒,听过文坛墨客点评时政,见过后宅以外的生活后,她们或许会是女子入仕的首批拥护者。
带有太尉府标识的马车来了又走,坐在车中的闻笙并未看到在去往竹里居时,雍凉王齐怀骑马而过。
齐怀坐在马上,沉着眸子看了眼马车的来向,这闻家女怎成了婚,还老往相府跑呢?
他想着南浔之前听闻的南浔多次上门求婚被拒之门外的传闻,低声与一旁的随从说道,“去查查。”
随从应声而去,齐怀不多作停留,便骑马带着郎中回了府。
他那日见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那些传闻当不可靠,闻家女,怎看都像甘愿为南家妇的模样。
那之前的传闻又是怎来的,难不成专门做给他那皇兄看的?
他回府后,直接带着郎中去了后院,袁洛自上个月染了风寒后便一直未好,断断续续地发着热。
为此,齐怀几乎抓了大半个盛京城的大夫来给袁洛瞧病,却仍不见好。
他带着大夫大步来到袁洛院子里时,远远便见着她衣衫单薄地坐在窗边。
寒风瑟瑟吹入屋内,那面色憔悴之人的鬓发随风吹起,只看一眼她身后缩着脖子的婢女便知那风有多凉。
可袁洛却面无神情,感知不到冷一般,而她分明看着窗外,但眼神并不聚焦,甚至没发觉他的到来。
他蓦然沉下脸来,快步上前站在袁洛的面前,“袁洛,你又不想活了是吗!?”
人形似的墙堵了外间的风景,袁洛不恼也不语,齐怀的愤怒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他双拳紧握复又看向站在榻边的婢女,怒吼道,“你怎么伺候主子的?你是嫌你主子命太长是吗?”
那婢女被他吼得浑身发颤,随即跪了下来,“王爷息怒,奴该死。”
“确实该死。”齐怀看着依旧无甚神情的袁洛,沉声道,“拉下去,杖毙。”
此言一出,那婢女顿时慌乱神,瞪大眼睛,磕头求饶道,“王爷饶命,奴婢知罪…”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