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道:“你又在说什么?” 四目对,两脸懵。 正哑然着,厚重浓郁的魔气终漫过了头顶,晴朗色霎时间洒满了灰蒙蒙,犹从白日一瞬间过度日夜轮转之时。粼粼光波从半山腰处铺开,拖着花轿与迎亲队伍扶摇直上,后方斜向下垂落绵延数的红漆木箱。 这下子,连星茗只能看见花轿底端了,萧柳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声音显得很惊忧,“他……他的情况好像有不对!” 世子:“怎么不对?啊啊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清啊!” 萧柳说:“世子你是个凡人,目力自然比不上修仙——你可注意四周的魔气,原以为这是所有魔修加在一起泄出的魔气,可你再看花轿附近,那处便是魔气的源头所在!” 世子声音吓变了调:“都是他一个人泄出来的?!” 对修真界知之甚少的凡人都觉得惊恐,更不要提附近的修仙们了。大家面面觑,都从对方的眼睛看见了惶恐。 一个魔修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气,代表他已经完被心魔与欲念所控,再也没有了礼义廉耻与自制力。他们曾经也有不少人看见过魔修失控,却也不曾看见此浩荡张扬的魔气! 还不等众人说话,花轿升至冰棺附近,在轿子颤颤巍巍停滞下来的那一刻,铺盖地的威压猛地从上方压下!当即所有人肩膀一重被强行按在地上,原先支起来抵御毒气的结界也“咔擦”、“咔擦”碎裂声不断,“啊——” 连星茗也被压得往一扑,顺势蹲在地上,宝宝握拳般双手握紧面的两株青草。 说话时结结巴巴,“什、什么啊。” 当事人还是懵的。 裴子烨单膝跪在他的身边,闷哼一声道:“你在雾阵为什么要把自己烧死?傅寄秋最后是自己撤掉了护体灵力,走进了火海当中。” “……” 怎么突然提了师兄。 连星茗正要解释,裴子烨继续道:“傅寄秋明显是不清现实与雾阵了,没准他都以为自己还在雾阵——他恐怕以为你真被烧死了。” “你等一下。” 连星茗松开青草叶,双手抵住额头。 他面色空白开口:“我明明让师兄在宫门处等我,他当时也来庆安的寝宫了吗?” 裴子烨执着问:“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烧死。” 连星茗道:“我没有啊!当时庆安身体都断了,根本抱不出去,我在面为她支起结界隔开烟雾,送了她最后一程。” 裴子烨僵硬片刻,音量变大,“我们当时都在外面!都以为你要自焚而亡!” “怎可能?!” 连星茗正要再说,正上方传来“嘶——”的勒马声。男人翻身下马,黑金婚服的边缘漫着浓郁要滴水的魔气,他垂下眼帘,注视着冰棺。 唰唰—— 犹在空中的修仙们当即警惕拔剑对,又恐惧其威压不敢上。 寒荷站在冰棺的另一侧,先是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又垂眼柔和看向冰棺,弯唇开口道:“小摇光,快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冰棺中缄默。 红衣青年瞌眼躺着,睡颜冷淡。 寒荷的语气十熟稔,听这个说,连星茗好像也应该认识那位在滚滚魔气中的男人。 他心有种不祥的预感,转头问裴子烨,“我认识的人面,有人堕魔了?” 还成了魔尊。 “噗、咳咳咳……” 裴子烨直接被呛,掩住口鼻匪夷所思看过来,“你日夜与他对处,他是瞒住你的?!” 连星茗瞳孔微缩:“我日夜与其对处——” “师叔,一拜高堂。我与他都茕茕孑立,能拜你么?”上方突然间传来连星茗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话语戛然而止,呆呆眨了下眼睛,才想起来抬起头,一寸一寸将视线转向上方。 黑雾开散,男人负剑。 剑体空灵透彻,是绛河。 “……” 连星茗一下子滑坐了地上。 许久都没能说话。 喧嚣的风卷起黑金婚服下端,墨发随着风微微扬起,发丝尾部携着丝丝黑气。在男人偏过头的那一刻,连星茗终看清了他的脸。 瞳孔一点金红,同样泄着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