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女装后的莲玖,眉眼间的凌冽都被柔化了几分。
瞧着莲玖与他记忆中的某个女子越看越发相似的侧脸,乔廉恒莫名地想要笑出声来。
他要没记错的话,面前这人,应当是出自北辰南宫家。
好一个北辰南宫家,好一个南宫云华。
真是偷天换日的好本事。
他还是想不通南宫云华是怎么掩人耳目,将所有线索都给抹得干干净净,以至于他几方探查,得到的消息都是说南宫家的那个孩子是溪白镇的遗孤。
但瞧着莲玖这张脸,乔廉恒的直觉告诉他,莲玖就是当年那个与林皎月一道坠崖后,不知所踪的婴孩。
当年溪白镇失火,倒是便宜了南宫云华。
莲玖主动开口打了招呼,乔若欣虽然没有应声,但她下意识的反应也足以让旁观者看出两人确实认识。
古沧海心思转了转,正准备顺势将乔若欣几人挽留下来的时候,乔廉恒却是先开了口:“古家主既是如此盛情,那我们便却之不恭,再多留片刻。”
原本还准备继续和古沧海呛声,想早点离开古家的乔若欣一愣,诧异地转头看着乔廉恒。
自当年的事被人拆穿,乔廉恒的境遇一落千丈。
与鹤风长老想的一样,折他了一身傲骨沦为废人,确实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乔廉恒在揽月宗殿内强行伪装出来的平静,在他们出了揽月宗后,就荡然无存。
浑浑噩噩地在尘世中破罐子破摔了好长一段时日,在他滴水不进的第五天,乔老宗主忍无可忍,痛斥了他一顿。
从小到大,哪怕是知晓他当年做的那些错事,都未曾对他动过手的乔老宗主,狠狠扇了他好几个巴掌。
那早该出现在十几年前的一顿揍,倒是将他打醒了许多。
他出卖林皎月几人行踪,又设计带走牧秋白,以至于当年的天之骄子死的死,伤的伤,还害的人家兄妹分离十余载。
如此恶劣行径,按理来讲,就算有任天行在上面罩着,其他三大宗门的人也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还是乔老宗主豁出了大半辈子的面子,才换回他的一条性命。
这条性命,可贵得很。
他不该如此作贱。
在潦倒落魄之际,他反倒是寻回了出走十多年的良知和羞愧。
调养了一阵时日,他决定南下,前往无望海。
当年任天行抓捕林皎月几人,将连其白逼落无望海,他要去找找看。
万一连其白还活着呢。
身为当年任天行的半个身边人,他知道的东西,比牧秋白可要多得多。
知道他要动身,乔老宗主和乔若欣自然不会放他一人,便跟着他一路南行。
他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莲玖,还是这副模样的莲玖。
对上乔廉恒意味深长的目光,莲玖面上神情不变,但心下还是生了几分警惕。
揽月宗一行,她揭露当年真相,让乔廉恒从云端跌落,难免招致这人的记恨。
现在他们来古家想要探探古家的虚实,将里面受困的人鱼放出去。
若是乔廉恒从中动些手脚……怕是会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
没想到乔廉恒会这么说,但这话无疑正好是合了古沧海心意,他赶忙回身,吩咐起一旁的护卫小厮:“还不去备置宴席,款待贵客?”
小厮领命退了下去,护卫也退至两侧,面前的路当即空旷了不少。
古家捧在手心里的嫡少爷命魂灯刚灭,家主就要宴请宾客,古家的小厮边布置着会客的院子,边悄悄嘀咕着。
莲玖一行人和乔若欣几个跟着古沧海进了主厅,乔老宗主和乔廉恒坐在了仅次于古沧海的上位,莲玖和乔若欣几人则是分别落座在其他位置。
得亏古家主厅的椅子不少,几人落座后竟是刚好坐满。
心中对莲玖几人的猜疑可还没有完全放下,古沧海命人奉茶后,便望向老神在在的乔老宗主和乔廉恒。
论资排辈起来,这两人的身份和修为,本应是他们这群人中最高的存在。
可如今,两人身上没有半分灵力波动就算了,瞧着莲玖对他们的态度,也称不上几分恭敬。
这让本就多疑的古沧海越瞧越不对劲。
“听天衍宗的小友说,精灵之森附近出了秘境。”古沧海语气平和,眸子却微微眯起,“可在下瞧着,乔老宗主你们此行的方向,却与精灵之森背道而驰……”
“这秘境,你们不去吗?”
这话明面上是在试探乔老宗主他们的行程,可也不失为对莲玖先前说法的一种求证。
乔老宗主淡淡瞥了他一眼,忽地笑了笑:“古家主对四大宗门动向如此关注,怎的不知道老夫与孙儿早已脱离宗门?”
没有说他们去或不去,但又好像已经回答了他们去或不去,还顺带敲打了一番古沧海。
若是乔廉恒的事没有被莲玖曝出来,他还是揽月宗里高高在上的乔宗主,乔老宗主仍是宗门里人人敬重的老宗主。
古沧海怕是想见他们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现在这样几番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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