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长舒一口气,陈天目脸色渐缓:
幸好,不是那帮76号的猎犬们!
尽管,这个时代,没有门檐上的猫眼一说,但,对不少人家来说,家里的门,专门留上一个小小的门缝,这还是司空见惯的。
“老万,你可总算是来了!”
开了门,门吱吱呀呀的声音,伴随着陈天目急切的追问声,相得益彰。
一顶帽子,满身被一身灰色长衫包裹的严实。
此人,低着头,年纪也不算大,也就三十四十岁的样子。
“能来就不错了,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这沪市地下世界,都跟疯了似的,你陈天目的悬赏,都快赶得上,十来年前的那位传奇刺客了。”
传奇刺客,自然,指的是,刺杀国党首号未成的王亚樵。
咳咳咳,笑了三声,陈天目袖口中滑出了一把断刺。
心中,也不免多了一丝警惕。
的确,这个年头,啥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更何况,见财忘义的人多了,他陈天目又怎么能够确保眼前的地下蛇头老万,不是个见利忘义的人呢?
谦让一番之后,陈天目走在后,老万走在前,两人,亦步亦趋走入屋子。
“行了,废话也不多说了。之前,我从中统意外身亡,是你陈大天王出的力气,要不是你,我就算是能够从中统徐州站脱离出来,现在都得惶惶不可终日!”
顿了顿,老万好似没看到陈天目手中的小动作,说了一句:
“这一次,我帮你离开中国,算是我还你的人情了!”
说罢,老万,将陈天目之前的定金,放在桌上,递了回去。
这意思是:
人情债,归人情债,以后,你我二人,概不归欠。
其实,如同老万这样的原国党特务,亦有很多。这些人,他们的立场,偏正亦偏斜,有些人,是因为,对当局失望,这才离开了特务机构,有些人,则是,迫于自身,也离开了中统。
往往,这些人,也被人称作是,游荡在灰色地带的流浪者。
见状陈天目失声哑笑,没动桌上的绿票,只是,将其递了回去。
“老万,不瞒你说,这一次,算是我陈天目有眼无珠,找了那丁墨做靠山,结果,他丁墨背后有人,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拍拍屁股就跑了!倒是,我这没背景的,还是个叛逃的军统特务,倒是成为了他们口中的罪魁祸首了!”
顿了顿,陈天目脸上满是后悔,说了一句:
“真是悔不当初啊!早知道,还不如,当初死在北平呢!”
“那时候,也不算愧对了这天王的称呼。”
听到老万像以前一样,称呼自己为天王,陈天目心感动容。
是啊!
除了,这些熟人之外,还有谁知道,曾经,他陈天目,也是军统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啊!但,现在,陈天目,他只是个不得不逃亡海外的可怜虫罢了。
“出了海之后,对我来说,钱只是个身外之物了。你就拿着吧,也不枉费了你我一番交情!再进一步说,你不拿这钱,我心里不舒服。”
目光炯炯,陈天目直勾勾的看着老万。
桌上的绿票,老万愣了愣,还是将其收入怀中,点了点头:
“行,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钱我就收下了!船,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晚上,黄浦江边,有一处六安小码头,平时,那里是扛沙包的人的居住地,到时候,你去那里,有人会安排你上船的。不过,还是那句话,目的地是哪,我不确定!”
老万,作为一个地下蛇头,手中的关系网,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只是,在这个时候,再大的关系网,也会面临来自76号和特高科的压力。
因此,换个角度来看,他老万,还能够帮陈天目离开沪市,前往海外,这就是个大本事了。至于,能离开沪市,这就是陈天目梦寐以求的了,还说什么目的地呢?
嘀嘀咕咕,老万嘱咐了一番,明天晚上的接头细节。
再顺便,仔仔细细的叮嘱了一番陈天目,这才准备起身离开。
“记住,船没到岸之前,没人会给你开底舱的门!”
“我知道!”
肯定的点点头,陈天目望着老万离开的背影,不知说些什么。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句话,对陈天目来说,倒也非常符合他现在的情景了。
是啊!
陈天目一倒,原本巴结他的下属和同僚们,瞬间便化身成为恶狼,蜂拥而至,想要从陈天目身上挖下一块肉,以此,来得到鬼子的赏识!
反倒是,十年前,随手做的一个举动,此时此刻,却成为了陈天目的救命稻草。
不得不说,世事总是这么奇妙。
但,话说回来,若是,陈天目没有苟且偷生之心,或许,现在的他,至少还能够留下一个抗日志士的美名,而不是,现在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人啊!
临死前,或者,临走前,想的多了些,这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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