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晓敏这趟局子里捞人,行动太快了,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看了看腕表,现在凌晨十二点半左右。
心想,怎么才能知道那个蔡五住在哪呢?
对了!去黑市看看吧,说不定那个大龙知道呢,都是本地混这行的,谁不知道谁的底细。
实在打听不着,那就明天直接找去物资局,从姓苗的那头下手。
打定主意,她从空间里拿出二六自行车,骑上以后,快速离开这里。
那个罐头厂附近的黑市她是去过的,回想第一次来县城的时候,自己才刚穿过来。
营养不良,个子又特别矮,连自行车都骑不了,不论去哪全凭两条腿,真是累死了。
不过,也因此走清楚了不少路,这次很顺利地就凭借记忆找到了地方。
这个罐头厂附近的黑市,其实是化肥厂的废弃仓库大院,她头一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后来听孙学丰提过。
去之前,先找个僻静的胡同,把自行车收进空间,又拿出一个背筐背上。
里面没放太多东西,她也并非真来出货的,就是当个幌子先进去再说。
出了空间,大步往黑市门口走去。
照例被看门的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人,收了两毛钱“卖家入场费”,然后才进去。
记得上回来的时候,还穿个军大衣,这回是夏天,夜凉如水,今晚也并不闷热。
连晓敏不紧不慢地在里头走着,拿个小手电筒,有时候上前看一眼别人都卖什么。
事实上她在观察,看这里面有没有像是黑市老大的人。
正在这时,她忽然发现大院的角落那里,有两个人在拉扯着,瞅年纪,像是一对母子。
一个小少年手里护着一个小包袱,看上去也就十二岁左右,跟马城差不多大。
那张小脸瘦得,就显出一个尖下巴颏了,可是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十分好看,但此时却闪烁着泪光。
那个妇女声音不大,正在尽量克制着情绪低声训斥这孩子。
连晓敏一直释放着精神力观察,注意力一放到那边,听得很清楚。
“你跟我赶快回家,这是你一个小孩子来的地方吗?不记着前天你爸是咋出事的!快走!”
男孩急得都要哭了,使劲儿憋着眼泪,声音都带着哭腔。
“妈,不来黑市换点钱,我爸那腿咋治?我小心着点不让那个坏人碰上就是了,再说蔡五也不能天天来啊”
妇女紧皱眉头,脸上浮现着难过的神情,也是强忍着,装出强势的样子,一心只想把孩子拉回去再说。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点动静,已经被那边一个二流子模样的人给盯上了。
连晓敏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灰色短褂子、三十岁左右、贼眉鼠眼的人,一直小心翼翼地盯着这对母子。
他还跟旁边的另一个小矮个子咬耳朵:“我说小侯,这王广荣的媳妇长得真不错啊!”
“还有她儿子怀里那个包袱,前天五哥就想给抢走,姓王的真是硬骨头,人都打趴下了,硬不撒手,要不是大龙出了面,平息了事情”
那矮个子叫作小侯的人,长得黑不溜秋,跟个烤糊了的土豆子似的,小眼睛一亮。
“郭驴子,那包袱里是啥好玩意啊?要不,咱俩今天嘿嘿,人归你,东西归我,咋样?一会儿避开大龙,咱再下手!”
郭驴子一脸奸笑,轻轻点点头。
“包袱里是清朝的金元宝,没见过吧?这可不是一般的黄金,那是古董,这玩意风险可大啊!是封资修的东西!”
“他想卖多俩钱,换白面给家里生病的小闺女吃,我搁一边都听见了,东西都给你可不行,不管多少,咱俩一人一半!”
那个黑土豆子小侯一听,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使劲点头,同意了。
这时候,那边的母子已经往外走了。
女人低声又问儿子:“你咋进来的?哪来的两毛钱?”
男孩紧抿着嘴唇,小声说:“金豆哥没要我钱,他知道我也没钱。”
她刚才说进去找孩子,也没给钱,出去时跟人家示意一下,证明确实没买也没卖啥东西,拽着这小子赶紧走了。
眼见着后面两条黑影已经跟了出去,连晓敏也悄悄往门口走。
唉,碰上了也没法不管,而且这俩二流子看起来是熟悉蔡五的。
既然没找着那个大龙,先从这俩货身上审问审问。
眼见着那二人还挺会装相,怕门口的人看出来,他们是跟踪着前面的母子,故意提着手里刚才换的一点粗粮,晃悠着往外走。
看起来就是已经换着了东西,回去了。
不管咋说,有的时候黑市的人如果稍微仗义一些的话,看着专门打劫的,会扰乱这边的“秩序”,还是会管一管的。
常在黑市混,这一片儿的二流子,谁啥样,心里都大概有数。
就这样,三拨人都出了门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连晓敏紧盯着前面的人,一直跟着走。
还没走出去多远,也就是过去了两个街口,两个二流子互相一对眼神,就要下手了。
这里刚好没有路灯,是一条小路,再不下手,王广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