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捡的,怎么了?”方知有把揉成一团的衣服展开让他看。
“这是,我父后的衣服。”
“什么?!”
为什么,又是兰时的东西?
“我小的时候,还跟着父后一起住在他宫里,那时候他就老穿这种花色的衣服,因为跟苗疆的花式很像···不对!”
他走上前仔细端详着皱巴的衣物,手在触上的面料的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兰时就算再不受宠,也是君后,他的衣物都是宫里特供的,面料不是寻常百姓家能穿的起的,而这件,看起来虽然差不多,但是一上手就可以摸出来要粗糙许多,这样材质的衣物,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宫中。
“那就是,有人仿造的?”她把衣服叠好收起来,说不定这会是罪证。
到了此时,再看那扇被破坏的窗户,她就可以大概猜出幕后之人这样做的原因了。
先用香料让安图玉神经错乱,再找人在他窗前假扮成兰时进一步刺激他的神经。这样就达成了安图玉即使疯了,嘴里经常念叨的人也变成了兰时,这种情况下,即使兰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一个疯子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自己。
再加上,安图玉是因为加害兰时未遂进的冷宫,一切就更难解释了。
“好深的计谋,背后的人走这步棋应该也费了不少功夫,只是为什么最后还是让他荒废在冷宫了?”
方知有不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
“也许是发生了其他事,走吧,段羽在叫你。”
方知有再次走进段兰的房间时,安图玉已经醒了,段羽把他抱在怀里柔声跟他说话,两个人看似沟通的很顺畅,实际上安图玉说的话段羽根本听不懂。
“大人···”他压低声音叫了一声方知有。
她点点头,蹲在两人跟前问“他说什么了吗?”
段羽轻叹一口气“他把我当成哥哥了,说了好多,但是都是疯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兰···兰···跟我躲起来,躲起来。”
他一眼也没看走进来的方知有,神情专注的看着段羽说些云里雾里的话。
段羽低下头,继续诱导的问“安贵君,我哥哥留下的证据藏在哪了?”
“抓人了,躲起来,我没有害人,兰,没有害人···”
“证据在我哥哥的房间里吗?安贵君?”
“上面,在天上,都去天上了!哈哈哈,都去天上了!”
安图玉大笑几声,又扣着手指嘟嘟囔囔了几句,而后沉沉睡去。
段羽失望的把他放回床上“上次我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我翻遍了整个冷宫,都没有找到我哥哥留下的东西。”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走吧,我送你回去。”方知有捏捏眉心,今天在这里耽误的够久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她还得去上朝。
第二日下了朝,段秋池大步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一副她们感情很好的样子,她刚想开口说话,被紧随其后的段柯提着衣领拉走了,对话被强行打断,她“娘”了好几声也没能让段柯放过她。
方知有看着那个活宝离开,松了一口气,她想赶紧回东宫补个眠,今晚最后一次去探冷宫了。
姜月白这“病”的够久了,她再“侍疾”下去,姜文就要派御医来看了。
去东宫的路上,她又碰到了上次给她带路的那个小黄门,只是这次,碰到的时机似乎不太好。
因为那位小黄门此时正拉着一位宫女的手在与她诉衷肠。
她想装作没看到,可惜天公不作美,那小黄门手上的东西掉了,好巧不巧一路滚到了她脚下。
小黄门追着东西跑过来,抬眼就看见方大人站在那里,腿都吓软了,跪下就开始咣咣磕头,那声音响的,她都替他觉得头疼。
方知有第一次见这阵仗,急忙让他起来。他不肯,还在咣咣磕头。她没了办法,只能先把脚边的东西捡起来。
是一个木雕,上面刻了写粗浅地海誓山盟之类的话,没什么特别,应该是两人定情信物。
“字太乱了,看不懂。这是你的东西吧,自己收好。”她把那个木雕往小黄门手里一塞,就快步走了。
小黄门在后面感动的涕泣涟涟,不停说着什么下辈子要给她当牛做马报答之类的话。
方知有权当听不见,快马加鞭赶回东宫,躺下就是睡。
快要彻底睡着的前一刻,她突然坐起,一个想法浮上脑海,有没有可能,段兰的证据也被她雕刻在哪呢?
越想,她越觉得有可能。
冷宫里连口热饭都难吃上,说不定段兰想说的话被她雕刻在哪呢?
“殿下!”她披上外袍,脚步不停的往姜月白的寝殿冲,她知道段兰的证据可能藏在哪了!
“殿下!”方知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寝殿里,
长好第一个反应过来,急急拿上姜月白的外袍就要帮他穿。
姜月白习惯性的抬手套好,刚要系盘扣,突然想到什么,纤长的手指停了下来,又坐回榻里,低声吩咐“不要拦她。”
长好几乎呆住,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听这声音,方大人明显情绪激动,不拦?那不就是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