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讲了一个女郎为等心上人,变做艳鬼报复负心男人的俗艳故事。
想到那小丫头坐在灯下认真读着故事时的表情,他笑出声来。
凤药一直睡不着,她处于兴奋中,凭直觉她知道机会就摆在眼前。
有了这笔钱便可将生意做大,源源不断赚更多钱。
大公子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该是举步维艰吧。
有了钱,可以帮助大公子。
可让小姐过得如从前般舒适。
可好好安置胭脂,为她将来打算一番。
可多雇伙计,自己不用再面对如王二一般的鸟人。
她由此悟出个道理,越有钱,越安全。
小姐和胭脂定会支持自己。
她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一夜胭脂没回来,是陪着受惊吓的小姐去了。
一早凤药去自己房间,那里人去楼空,留了张纸条,“黑马仍在石林,乌头与疔毒草”。
凤药怅然,想到采购药材一事又兴奋起来。
她急匆匆去二道院,上楼,小姐已起床,胭脂在为她梳头。
两人听到声音都没说话,胭脂冲她使了个眼色。
凤药有些发迷,那眼色是叫她向小姐请罪。
她一脸迷茫却还是撩开袍子跪下,“小姐,凤药不知做错什么,请小姐示下。”
“你眼中哪里有我这小姐,我也不敢当你这一跪。”
“从常府跑出来,我就仰赖你活着呢。”小姐语气淡淡的,让凤药心头一凉。
“小姐,凤药一片心思都为咱们好,你有哪些不快,直接告诉她吧。”
云之回过头,垮着脸责备凤药,“我们只是暂时呆在这里,你不该招惹事非,像王二那样的人,欺到头上,我们应对也就是了,这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就不是一般人,我们沾惹他做什么?”
凤药将那日男人受伤翻墙倒在自己厢房边的事说了。
“你既知道是官府拿他,就更该把人交出去才是。”
凤药不吱声,低着头思量着,过会儿说道,“此人是东监御司的直使,于咱们常家是有益的。大公子其实来探过你一次。”
凤药只告诉过小姐,自己去探了夫人,送了衣裳吃食,并未告诉大公子来过一事。
“什么!真的?”小姐高兴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那我们是快回去了吗?”
凤药跪在地上摇摇头,“若是快回了,大公子何必偷偷看你,我瞧他似有难言之隐。”
“京里形势艰难,只靠他一人为常家洗脱罪名,还需时日。”
“从上次来过已一月有余,他没递消息过来。”
“多亏有那个直使,我才顺利过了野人沟,他那张一年期的缴银文书还在我手里,再去京里也能过得去。”
“只是现在小姐不方便露脸,由胭脂或我代劳是可以的。”
小姐一脸愁苦坐下,嘴里喃喃说,“他一定很难。”
她忧心大公子,凤药接话道,“是,所以凤药必须照顾好小姐,不使他分心,倘若你有什么闪失,大公子决不能安心解常家之困。”
“现在大公子应是急用钱之时,不知小姐可否舍得那套点翠首饰?”
云之毫不犹豫起身将“珍宝斋”的首饰盒子交给凤药,“给他!”
凤药在地上接过首饰,心里酸涩又愧疚,对不住了小姐。
她下楼,胭脂跟着也下楼,起火开门做生意。
凤药将盒子藏好,无力地捂住脸,胭脂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当她知道凤药对小姐说了谎,自己其实要当了首饰,出门采购草药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怎么?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在诓骗小姐,你知道吗?!她落魄了,可也是我们的主子呀。”
“那你要去告发我吗?”凤药听天由命看着胭脂。
胭脂无奈抬头看天,“罢了罢了。”
她恨恨地一下下点着凤药的脑袋,戳得凤药如不倒翁般前后点头。
口里直骂道,“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只求你能安稳回来。”
“何不道明原因?小姐也许能理解。”
“此去有危险不说,还要垫上她娘家财产,我怎么开口,我必须全力去应对要做的事,也没精力解释,按小姐脾气不会许我去做此事,我不能丢了这么宝贵的机会。”
凤药拉住胭脂的手,可怜巴巴,“姐姐,你可信我?现在我将你与小姐当我家人看待,我想照顾好她,也想给你做个长远打算。”
胭脂眼红了,擦擦溢出来的泪,“只恨我帮不了你,不能和你一起出门。”
她蹲下身看着凤药,“我来时就说了,现在一切都听你安排,她那边,我帮你瞒着。”
她换上最好的男装,打扮成贵公子家的贴身跟班,去石林取了黑马,不由赞叹金玉郎行事心思缜密。
世人向来势利,打扮得越富贵,越能得人青眼,向来如此。
凤药从未诟病过这样的规则,她明白,清楚规则、遵循规则是达到目的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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