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跌跌撞撞走入房内,闻到勾人心魂的幽香醒了一半。
待看到红纱帐中侧身而卧的纤纤身影,全然精神了。
这一夜七郎收了粗鲁,全然温柔小意哄着常瑶,倒比李琮初占有常瑶时温情得多。
他待她宛如捧着易碎而珍贵的瓷器。
常瑶窝在七郎怀中睡得安然,七郎一夜未眠,只觉怀中玉人从哪个方向看都那么完美。
天擦亮,常瑶醒来迷迷糊糊只觉被一双炽热的眼睛注视着。
她睁开眼睛,只见七郎不错眼看着她,她脸一红把头埋到他怀中,“将军怎么醒得这样早,难道……昨夜还不累?”
一句话挑得七郎按捺不住,事后他一声接一声长叹着,“若我遇到你该多好。”
“我要八抬大轿抬你入府做我的正妻。”他这话情真意切,说得也是心里话。
“你我也算门当户对,大不了,我去哪都带着你,日日守着你,另辟宅院好了。”
“我还没问你,你愿意跟我走吗?”七郎侧头问常瑶。
常瑶面露哀伤,“我已是残败之躯,有何面目再做此举动,将军这是为难我。”
七郎噤声,他明白常瑶意思。
她若做此举动,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这世道对青楼女子在某些方面反比对世家女更宽容。
就像人们对待好人与坏人。
好人做遍好事,做一件坏事就会遭人唾骂。
坏人做一辈子坏事,做一件好事,就被人赞美坏人变好了。
七郎感慨命运无常,他起身穿衣,常瑶欲起来侍候他。
他却按住常瑶,“时间尚早,你且再睡会儿。”又为她盖了盖被子。
李琮这夜宿在书房,早早的就起来了,穿戴齐整,等着同七郎一起上朝。
他要断绝七郎摇摆的念头。
吃了他的喝了他的用了他的睡了他的,就得坚定地站在他这方的阵营。
七郎不是拖拖拉拉的人,他来谢过李琮,并将话挑明,愿意忠于李琮,很快会将与他交好的人都介绍给李琮。
要知道七郎举家自开国,世代从武,无论在军营中,还是边关的军队中,都有铁党。
若能充分利用七郎这颗棋,很快他就能在武将中开辟出自己的一派势力。
这尊菩萨送得值,至于常瑶,本在他心中已属于边角料,现在又有了价值。
身为男子,他自然懂得一个男人心悦女子时的表现。
所以,他要好好赏赐常瑶。
只要七郎开口,将常瑶送给七郎也并非不可。
两人一起去上朝,下朝一起去了酒楼,很快六王与曹家交好的消息就传开了。
六王给常瑶在外买了间宅子,将常瑶安置在外。
这次,常瑶学精了,所有下人她坚持自己挑选,不用一个打王府出来的奴才。
但他没有告诉曹七郎这件事。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段时日,凤药一直思索关于进宫所做准备之事。
她的目的是留在皇上身边。
必须要牢牢抓住皇上心思。
若进宫没一下诚去到皇上身边,再想巴结上,连边儿都靠不上。
她虽没进过宫,看看王府就知道宫中只会比这里互相碾轧的更厉害。
外院奴才想巴结个近身伺候的差事,都要拐弯求告。
跟在主子身边,拿的赏、出门的机会、得到的月例都比远着主子的奴才多出几倍到几十倍。
说得近些,最高等的奴才是王爷的几个妾。
巴结得好的云鹤,虽然还没为王爷诞下孩儿,却暗里是王府收益最高的。
主子,也未必都是强势的。
一旦势微被奴才欺凌也是有的。
这世界就是这样的规则在运转。
可想而知皇宫是什么情形。
低头走道想得太专注,一头撞在一人身上。
没想到那人伸手推她一下,她抬头,看到一个魁梧的男人抱臂站在路上。
凤药行个礼,绕过去想离开,那人却一把拉住她,“王府的下人,这样傲慢吗?”
凤药一甩手,没甩掉,十分生气,“请大人自重,这是王府,一草一木都是王爷的。这位大人又是哪个?”
她知道他是谁,没想到私下里是这副德行。
“呵呵,你说的对,不过现在我要是向王爷求告,要你陪我一天,你猜他会不会同意?”
凤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抬头注视着眼前衣冠楚楚如铁塔般的男子。
“那大人尽管去试试,可惜我不是王爷家的佣人。”
“哦?”铁塔上下打量一番凤药,穿着算不上华丽,且无随从,不是哪家来串门子的千金。
“那你是谁?”
“既然我不是王爷的家奴也不认识你这位不知什么大人,你管得着我吗?”她心里喷火,眼里结冰。
“你这丫头辣得很,不过爷喜欢柔情似水的,要是落我手上,看我怎么调教你。”
凤药简单怒不可遏道,“大人从武不要紧,不知识字不识?”
“识又如何,不识又如何。”铁塔不知她为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