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二话不说,大口品尝着鸡肉等菜肴。
秦凡招呼许喁喁,到另外的一张矮几处一块儿用餐。
许喁喁摇了摇头,现在她可是秦凡的侍从,在外人面前,和主人共餐,那可僭越了。
秦凡想了想,也就不勉强许喁喁了。
隔了许久,秦凡明知故问道:“老先生,我很好奇你之前往去见侯长方,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你们二人见不成面吗?”
许喁喁忍俊不禁,大大的乌黑色眼睛满是笑意,心道:秦大少多此一问,装模作样太真实了!
“你还好意思说?”
道人也瞪大了他的眼睛,道,“贫道到了侯家,和那管事的人说可以治侯家少爷的脸疾,但和侯少爷见面之后,顿时被吓了一跳,那少爷的脸怎么肿得像是是猪头了?那不是花粉刺激,疑似被烫伤……”
秦凡清楚胡椒喷雾的威力,侯长方虽然算不得细皮嫩肉,但不是皮糙肉厚,给喷上一下,绝对受不住的。
许喁喁没有见过胡椒喷雾,知识储备所限,以为昨天晚上,秦凡为了脱险,是用滚烫开水泼了侯长方的脸。
许喁喁给道人戴了一顶高帽子:“理论上,以道长的岐黄术,侯家少爷的脸伤应该能治疗吧?”
道人摇了摇头,道:“贫道不知道侯长方的脸因为什么肿红,且疼痛难当,我又怎么敢贸然下药。”
秦凡又道:“可是道长,我们没有见过面,你要让老总管给我喝你的药汤,你不怕我吃错药吗?”
道人脸红一阵,最后道,“实不相瞒,贫道之前打听过你的一些情况,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因为腿疾而不爱出门,终日独守楼台一隅胡思乱想,疑似有癫痴等精神症状,我也就给你开了一些安神的药汤而已。”
“这样汤药安全无毒,没有任何副作用,你如不信,可以找你管家要药方,找懂药的人士一查,便可知晓。”
“你吃饱喝足,保持心情愉快,身体便会一天比一天强朗。”
秦凡、许喁喁心道:如此说来,道人也是在理。
道人又道:“贫道思前想后,本来想给侯长方开一味镇痛定惊茶,以及奉送散淤消肿的药膏,但冷不防他问我,是怎么知道他的脸上有伤的。”
秦凡笑道:“你说,是我告诉你的吧?”
道人苦笑地点了点头:“你们两位大少之间闹过什么矛盾吗?他听见你秦凡名字,顿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吩咐下人掌贫道的嘴……”
说着,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角,伤口作疼,很是难受。
秦凡、许喁喁对望一眼,他们的恶作剧奏效了。
秦凡笑道:“侯长方多半认为道长是我的幕僚,我特意派遣道长过去嘲讽他,侯长方恼羞成怒,对道长下了狠手。”
不过秦凡转念一想,道人也只是为了钱哄他喝苦药而已,而且苦药无害,对自己不算太坏,如果在先前的误会中,道人被侯长方杀掉了,那还真的是冤枉了。
仇既得一报,秦凡决意以后不再整蛊他。
许喁喁问道:“后来你怎么回来的?”
道人道:“还能怎么样,他难道能杀贫道么?他们打贫道一顿,审问清楚,知道我是受人唆使而来,也就放贫道回来了。”
道人垂头丧气,就好像一只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公鸡。
本来他以为,自己出面可以得到几百两银子,结果什么都捞不着了,还被人痛揍一顿,连身上的道氅等衣物也给撕毁了,真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凡笑道:“道长,我先向你致歉!请你和我家老主管说一声,我身体很好,将你的药给撤了。老管家开心,可能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赏银。”
“如果你不照办,我就将你的这些糗事公布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事实上,步雪登云哪里有半分得道高人的模样儿?
如果他真能趋吉避凶,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窘况?
道人自诩高人的谣言,也就不攻而破。
说不定老总管知道他本事低微,全靠吹嘘,要他将以前所得的钱给吐出来。
道人苦笑道,“少爷不想喝我的药物,直接便说,何需这么大费周章?”
许喁喁笑道:“如果我们不大费周章,你又如何长记性呢?”
道人点了点头,道:“秦少爷,贫道明日和主管交涉,我现在这个样子见不得人。”
秦凡道:“可以。”
许喁喁补充道:“如果你敢使诈,当如你身后树桩。”
她话音刚开,一枚石子从她左手如电光般弹出,啪地直勾勾嵌入了道人身后一桩槐树的树干处。
汉朝飞将军李广行军时,以为草丛中卧有猛虎,一箭射将出去,事后察看,草堆中哪里是老虎,那是一块坚硬的大石头,而李广射出的飞箭箭镞竟是硬生生地没入了草中。
李广的膂力惊人,许喁喁纵然及不得李广神力,但也具备有远程打击能力。
道人的肉身怎么也硬不过槐树的树干吧?
道人还真有几分打算使诈,让老总管给秦凡施压,继续给秦凡加药。
秦凡身边的许喁喁不比常人,而且目睹到侯长方被玩得像是是猪头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