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闻讯赶来,看见魏冰如颈项上的勒痕,心里边儿不仅一点爱护也没有,反过来倒是勃然震怒地斥她冥顽不灵,只会给魏家失面子,倘若魏冰如这时丧命于魏家,那魏家不仅会丢掉圣心,连楚家也冒犯个彻彻底底。
“好好看住她,如果二小姐在嫁去楚家以前有个万一,找你们!”魏忠对一整间屋子的婢女婆婆忿忿的道。
“是,老爷子!”跪地的大家俯首应承。
魏冰如仰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之上,对魏忠的话视而不见,她早就意气消沉,不能不走最后一步,觉得以难看的死样子能够令魏忠对她悄然暗生爱护,不让她小小年纪就去孀居,可是,她已经那样了,魏忠想到的只是魏家的颜面儿……
魏家的颜面儿非常重要,她呢?她要孤身一个人守着空房子数十年,莫非不可怜兮兮吗?
“你在这干什么?”魏忠将眼睛的视野调向笔挺的站在角落的魏冰颜,这一种口气不怎么好地问道。
这些天,由于萧氏为他生下嫡出的孩子的缘由,魏忠心空放晴,光照万里无云,对萧氏关怀备至不用说,便是连对魏冰颜也是和蔼可亲了不少,好像将之前的激烈的冲撞都忘了。
不过今天夜里他知道魏冰如自己了结自己,实在急怒攻心,对魏冰颜就也没有了持久的耐心。
“女儿听别人讲了二妹妹的事情,难以放下心,故而来看看。”魏冰颜和声回道,她现在取而代之母亲管理家里边儿大小事儿,这时前来也是合情合理。
魏忠亳不怀疑,“你就好生的劝一下她。”
“是。”魏冰颜俯首,敛去眼里面的冷讽。
“哼哼!”魏忠一声冷哼,瞅也不瞅魏冰如一下,昂首阔步跨出屋子中。
魏冰颜对屋子之中的婢女婆婆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一些话跟二小姐讲。”
萍儿顾虑地看着魏冰如,轻快的步子预备,然而又不敢逆了魏冰颜的意思,紧随着大家退出来屋子中,只留下来魏冰颜姐妺儿两人。
“你如真想死,实际上太过于容易了,选这么个人所共知的办法,就只能够有力的证实你根本不舍得死,你觉得那样就可以让父亲改变想法吗?魏冰如,你着实不怎么了解他。”
魏冰颜从角落走出,脚板儿的底下蹋着白练巾,让过地面上的瓷残片儿,出现在床沿儿,高高在上看着脸色皎美的魏冰如。
魏冰如面庞早就没有适才面对魏忠的时候的那一种幽幽怨怨可怜巴巴的神色,她冷冰冰的看着魏冰颜,“这一回我死不掉,下一回即便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你真要好生的活着,看你以后可是有那个本事把我拉过去垫背。”魏冰颜微微的笑,瞳色不断的流动着任何人都看不明白的夺目光华。
这状况多么熟悉!
那时,在她就要许配给李云泽时,突然不堪病痛的折磨而倒下,整个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听着魏冰如不断在她耳朵旁冷嘲热讽,却一番话也回不了。
沈柔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劝动了李家,让魏冰如取而代之她风风光光的嫁人,魏忠来拜访过她一回,只是冷冰冰的一瞅,在这之后离开。
她也曾经跟魏冰如讲过一样的话,倘若某一日她要死了,一定要把她们所有的人拉着垫背。
“你如今又有什么好得瑟,你母亲生下儿子又如何?父亲是怎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过不了几日,他一定会把你们母女丢置于脑后,只记得你那个弟弟,你觉得……你以后又能够比我还要好多少?”魏冰如阴沉的笑道。
魏冰颜注目看着她,突然感到这样的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姐也可怜兮兮,但是她心里边儿没有办法怜悯她,“倘若连姨娘没有死,你哪儿至于这样?魏冰如,你是错在不应白日做梦,不应看不透自已的位子。”
说起来,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不象她已经历经了一世,丢掉了连姨娘,魏冰如孤身一个人完全不可能办到跟前一世一样儿。
“倘若你是我,莫非就不会白日做梦啦?”魏冰如问道。
魏冰颜微微的撇嘴,“你不愿许配给楚世子,因为李云泽,现在楚世子去世了,你仍旧没有办法得偿所愿,心里边儿可悔不当初过?”
“你不用乘此机会来套我话,楚世子的死与我没有关系。”从地府回来,魏冰如好像突然醒转过来,尤其是魏忠的凉薄更加的让她清楚,她在这样的一个魏家根本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即便真的死了,也是不会有人爱护她,除了她失去的连姨娘,除了敬儿。
为敬儿,她不能够死,不能够重重的倒下去!
她不可以让萧氏得偿所愿,也是不会让魏忠好过的。
看见魏冰如眼里面闪闪灼灼的怨气儿,魏冰颜暗自一叹,纵然自已表现非常的阴险,但是她没有办法不这样做。
她不能够冒险,母亲和阿晟现在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不可以让她们有分亳的危险,“还有五天,你就要嫁进楚家,楚世子不在了,可还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跟雄鸡官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后,你便是楚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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