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有御史将李峰言巧取豪夺乐师,重重的击伤李英泰这一桩事上了厚厚的册子,直道李德秉放任家里子弟在京城为非作歹,恃势凌人,陛下瞅过抑扬顿挫的奏章,就把厚厚的册子压下来了,下朝后,将李德秉唤去了甘露殿。
户部尚书李大人也到场,陛下最开始是当了鲁仲连,之后让李德秉要好生强制管束亲属的行径,京城随时随地都有御史的身影,千万不要让家中影响了自己的宦程。
复又问了李秉松爷俩的公干。
虽说问的话都简单,李德秉却听的脊背生汗。
陛下的意思他是听出了,他这是不希望哥哥一家留在京城啊。
是害怕李家会壮强大势力吧。
李德秉到家中,叫了李钰言和李秉松去书房探讨,将陛下的意思讲出来了。
“陛下……这是要开始全力弹压李家啦?”李秉松奇怪地问道。
虽说不明显,但是的确已经有这样的一个势头。
李秉松突然就不愿留在京城做官儿了,并不是当什么显达的高官儿,虽说在京城有自己的兄弟,可是却要谨小慎微,不可以走错一步,做人多累啊。
兴许一不留神还会闯出祸事情,最后拖累了整个李家。
李秉松想清楚后,马上寻了借口离开书房,留下了李德秉父子。
“父亲,陛下这是有心要让咱们躲避吗?”李钰言发问,在他眼里,天子是一个非常睿智的人,现在最能够仰赖的就是他们爷俩和魏家,李家和魏家又是儿女亲家,陛下即便真要全力弹压,也是不会在这时。
“陛下的身体愈来愈差了。”李德秉轻声说道:“今日看着他的脸色,已经是惨白。”
故而,在新君登临大位以前,陛下不可以让无论哪一方有实力威胁到新君。
李钰言明白陛下的做法,“全力弹压,之后在擢升,陛下即便身体抱恙了,脑袋也是不迷糊。”
“都是为了太子。”李德秉讲。
“父亲,明天我上折子,跟陛下要求远调吧。”李钰言讲。
陛下实际上最希望他们成为孤臣吧。
……
不管陛下的想法是不是跟他们猜的一样儿,李钰言也不想叔叔一家留在京城,尤其是堂哥李峰言,先不讲他的性情会给李家帯来坏事情,就他看见冰颜时那个眼光,李钰言都几次禁不住想出击了。
还好李峰言从小时候起对李钰言这样的一个弟弟非常畏惧,知道触怒李钰言有何种下场,故而也不敢对魏冰颜有任何逾矩的行径。
李秉松带着大儿子过去给户部尚书赔不是,同一时间清楚的表明是那个歌伶自己乐意跟李峰言回去的,并不是他巧取豪夺。
户部尚书儿子李英泰听着自已好管闲事反过来倒是倒霉受罪,只是长长一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明明看见那个小姐泪眼迷蒙,如何就是自已乐意的呢?
而本有心要替儿子出一下气的户部尚书殊不知听见表明之后,竟然接受了李峰言的道歉。
这一桩事就那么没有下文。
过不了几日,李秉松就带着阖家离开了京城。
李老太太原先不想离开,但是见李太太连一句留她的话也没有,还主动帮她安排了途中的需要,一时运气,就紧随着大儿子离开了。
“……听别人讲李源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如何这一回就轻轻松松完全放过叔叔一家啦?”李家最后又安静下来,魏冰颜跟李钰言用过晚餐后在院落中闲逛消化,就谈及了这一桩事。
“陛下即然将这一桩事压下来了,李源倘若在揪住不放开,那就是不给陛下情面儿了。”李钰言讲道。
魏冰颜蹙着眉头,“你真要求陛下让你远调?”
“我跟父亲只有一个能够留在京城,陛下的弹压不一定是真的弹压,只是想替六皇子留下臣僚的心。”李钰言突然道。
如今陛下弹压李家,以后六皇子看重李家,李钰言自会对六皇子感谢于心,耿耿忠心,陛下想得够久远的。
“你想远调去哪儿?”魏冰颜问道。
李钰言唇边掠起一个莫测高深的灿烂的笑容,“百越城。”
……
魏冰颜翌日去了魏家见老太爷。
在前一世,魏老太爷这个时候早就不在世间,可以活到当今,都是魏冰颜时刻看着他严令禁酒,还经常过去扶脉。
打从那一桩事之后,魏老太爷更是过着闭门不出的生活,除了老国舅老爷间戓登门来陪伴他垂钓,老太爷差不多都不见别的宾客了。
虽说想要来参见他的人很多。
好些人在那一桩事中,发现魏家的上眷仍然,根本不象表面上看来到的落魄。
魏家哪儿是要落魄了,地位较之前是更牢靠了。
魏冰颜出现在时,魏老太爷正打打太极。
听了魏冰颜谈及李钰言的想法儿,魏老太爷认可地点下头,“出去见一下世面还是要比留在京城好,你也跟着一同去。”
“太爷,莫非真的若官人讲述,陛下开始畏惧咱们两家?”魏冰颜发问,她非常担心魏家跟李家会步李家令狐家前尘,纵然没有造反的心,也要被逼的干出来他们不想做的事儿。